白慕容聽後心中驀然一驚,一字一頓問道:“你的意思是,西域調派來的人手卻是要對付蘇芸的嗎?”
“相爺卻是怎麼以為的,難道奴婢這個將計就計之策不合相爺心思?抑或是相爺心中從未想過要對付蘇芸?”孟淳步步緊逼問道。
白慕容卻默然不語,其實孟淳正說中了自己的心事,於朝中而言,對自己最為不利之人正是這個蘇芸,可是自己卻從未狠下心來要對她不利。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相爺若是心中對蘇芸還有什麼覬覦也不妨直說,奴婢也領會得來。”孟淳見白慕容不做聲,於是從旁催促說道。
白慕容訕訕一笑說道:“姑娘想多了,便是本相是落花有意,又奈何蘇芸流水無情呢!”
孟淳不由得輕輕拍手說道:“原來相爺才是最明白事理之人,有多少人困於一個情字無法自拔,軒轅雨,雲半城都是這種人,原本孟淳最為擔心的便是相爺也是這種人,如今看來孟淳的擔心倒是多餘的了!”
白慕容口中雖然這樣說,可是心中卻不是滋味,沒想到終有一天還是走到了和蘇芸魚死網破的一步,他悠悠歎息了一聲,而後強裝笑顏問道:“姑娘的意思,竟是要置蘇芸於死地的嗎?”
孟淳學著白慕容的模樣悠悠歎息說道:“奴婢隻是為相爺出謀劃策,至於相爺要如何處置蘇芸則並不是奴婢關切的事情了。”
白慕容不由得鬆了口氣,既然孟淳這樣說了,自然還是有轉圜的餘地,比如說拿下蘇芸,而後就將她送往西域,隻待自己有朝一日奪得權柄,是時君臨天下,那蘇芸豈不是又對自己青眼有加了?
想到此處白慕容微微一笑說道:“姑娘果然高見,也好,此事就這麼定下了,隻待本相的心腹一到即刻就派往大理寺將蘇芸拿下,至於接下來的事情待本相好生思謀之後再做定奪吧!”
孟淳就起身恭立道:“一切但憑相爺吩咐就是!”
晚間的大理寺更是冷清,蘇芸這才覺得雖然隻是走了一個嚴宓,卻不料大理寺好似少了半邊天一般。
用晚膳的時候蘇芸就覺得有些孤單的很,平日裏嚴宓雖然也沒有那麼多話,可是畢竟她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呢!
獨坐在院落中,看著滿天星光,蘇芸苦笑自言自語說道:“宓兒,姐姐現在正在想你呢,卻不知你什麼時候才能平安回來!”
門外一陣紛亂的聲響,蘇芸愣了一下,趕緊起身看向門外,皂役拎著燈籠進來,後麵跟著一個人,蘇芸詫異莫名,因為看清來人竟然是小柔。
“妹妹怎麼這個時辰來了,天黑路滑,這樣姐姐會擔心的!”蘇芸趕緊上前拉住小柔的手說,同時覺得小柔的手冰冷的很,就笑說:“妹妹不慣走夜路的,可是害怕了?”
小柔就紅著臉回道:“什麼都瞞不過姐姐,可不是嗎,雖則妹妹坐著轎子過來,可是頭一次天黑行路,還是有些不自在呢!”
蘇芸就拉著她在院中花廳坐下,皂役趕緊將花廳四周掛上了燈籠,一時間將院落照的如同白晝一般,蘇芸笑說:“這下好了,妹妹不用怕了!”
小柔陪笑,蘇芸正色道:“可是嚴府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還是宓兒有消息傳來?”
“都不是呢,是父親大人擔心姐姐一人在大理寺中害怕,特地遣妹妹來請姐姐到府中歇息的!”小柔嗔怪說道。
蘇芸有些失笑,原來是嚴文錦還惦念自己一個人留在大理寺中,說來很久沒有人這麼關切過自己了,蘇芸心頭一熱,眼眶頓時紅了,不過她笑了笑掩飾了過去。
小柔環顧了一下院落,而後悠悠說道:“這大理寺本就是刑獄之所,說來各色犯人無所不包,前番又有幾次命案發生在這裏,妹妹說起來都是毛骨悚然呢!”
蘇芸哈哈大笑說道:“原來妹妹也懼怕這些,子不曰怪力亂神,以後妹妹在嚴大哥身邊還是不要說起這種事情,不然嚴大哥定會生氣的。”
小柔愣了一下,而後羞紅了臉說:“姐姐到了何時都不忘取笑妹妹,真是討厭呢!”
蘇芸笑聲不停,繼而說道:“嚴大哥出身詩書之家,對於這些比較在意,妹妹從今日起當多讀些書才是!”
“妹妹自幼便得教誨,女子無才便是德,姐姐要妹妹讀書,難道嚴大哥會喜歡滿口禮義廉恥之人嗎?”小柔有些詫異,不禁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