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裳聽聞嚴宓去給自己準備點心,立時就變作了一副心滿意足模樣笑說:“還是姐姐們體恤妹妹,終日在戶部忙碌,哪裏有人來心疼妹妹,想想這戶部侍郎尚且不如大理寺寺正來的自在一些。”
蘇芸無奈搖頭笑說:“你如今也是朝廷堂堂三品大員,這話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慕容裳就嘟著嘴說:“妹妹如今是在大理寺正堂,除了姐姐哪裏還來的別人?而且妹妹張揚慣了,便是被人聽了去妹妹也是不怕。”
蘇芸笑了笑,這話倒是符合慕容裳個性,不一時嚴宓回來,果然用托盤端著一些茶點,慕容裳上去接過來笑說:“還是姐姐最心疼妹妹,而且對妹妹的口味還是了然於心呢!”
嚴宓也是無奈,遇到慕容裳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慕容裳一邊品嚐點頭一邊追問蘇芸,也真是難為她了,說話和吃東西竟然毫無違和感,“姐姐,今兒聖上將孟淳那賤人發落到了相府,也不知道可是有什麼深意呢?”
蘇芸哼了一聲道:“看來裳兒心中還是有相爺的,畢竟那是你親哥哥呢,不瞞你說,相爺剛從大理寺離去不久,他過來也是要問這個問題呢。”
慕容裳瞪著無辜的大眼睛道:“真的嗎,看來這次家兄真是遇到難題了,不然他才不會低三下四地來大理寺呢!”
這話蘇芸與嚴宓倒是有認同感,就一起笑了笑沒有說話。
慕容裳執意追問:“姐姐們還沒有回答妹妹呢,妹妹雖則覺得聖上必有深意,可是卻又揣度不出,越想越是心煩,因而才會過來求教姐姐的。”
蘇芸看了一眼嚴宓,嚴宓明白蘇芸的意思是不必隱瞞慕容裳,而且方才已經在白慕容麵前挑明了,哪裏還有必要隱瞞?
嚴宓就笑了笑說:“聖上的意思其實裳兒也想得出來,隻是內心不願就此承認罷了,聖上難道真的願意如此輕易放過孟淳嗎,自然不是,隻不過聖上同時又放心不下相爺,因而將這兩人置於一處,讓其相互製約,這才是本意。”
慕容裳聽了之後沉吟不語,蘇芸笑問:“怎麼了,裳兒以為宓兒姐姐說的不對嗎?”
“哪有,正是因為姐姐說的對妹妹才會沉思呢,姐姐說的不錯,隻是以我兄長權勢,對付一個小小女子還是不成問題的吧?”慕容裳有些錯愕問道。
蘇芸失笑說道:“隻怕不僅妹妹會這麼想,就是相爺自己也會有此想法,可是依照姐姐看來,這正是聖上的高明之處呢。”
慕容裳一驚,她實在想不通其中道理,可是蘇芸說話向來都是不會錯的,她又不好當麵追問,隻好去看嚴宓,因而嚴宓每次都能對蘇芸的話給出最好的解讀。
嚴宓也沒有讓慕容裳失望,她看了一眼蘇芸,轉眼滿臉笑意轉向慕容裳說道:“妹妹想想,以相爺之尊,若是對一個弱女子動手,這傳揚出去一來對相爺名聲不利,二來豈不是更坐實了相爺心虛了嗎?”
慕容裳原本就沒有想這麼多,可是聽了嚴宓話之後恍然醒悟過來,不住點頭說道:“姐姐說的有理,妹妹還是將事情想的過於簡單了,不過這事情若是落在妹妹頭上則再簡單不過了。”
蘇芸嗔怪地看著慕容裳道:“這話自然不假,若換做是你,隻怕在金殿上就親自動手將孟淳殺了吧?”
慕容裳哈哈大笑著說:“看來還是姐姐最了解裳兒的,一點不錯呢,若是在妹妹手中,那孟淳絕不會活著走出太和殿的。”
嚴宓知道慕容裳說得出定然就做得到,對她這種豪氣幹雲的氣魄倒是佩服的很。
“裳兒今兒既然來了姐姐也不能絲毫提點都沒有,其實聖上這一招也是險棋,既然孟淳能為聖上所用,為何就不能為相爺所用呢?”蘇芸笑了笑說。
慕容裳眼前一亮,頓時看著蘇芸笑道:“姐姐說的是呢,為何妹妹就沒有想到呢,既然聖上是要將孟淳放在家兄身邊,目的是要他們二人相互交惡,若是家兄先聖上一步收服了孟淳,這情景自然就要為之一變了!”
蘇芸不再說話,隻是看著慕容裳微笑點頭,嚴宓有些詫異,這番話蘇芸竟然毫無隱瞞地對慕容裳說了,若是白慕容果真如此做的話,事態豈不是果真就要變上一變了?
可是蘇芸做事向來都有自己的考慮,嚴宓終於忍住沒有去問,慕容裳沉吟了半響之後緩緩起身道:“既然姐姐教導了妹妹,事不宜遲,妹妹就到相府中去提點了家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