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淳回到未央宮時已經是掌燈時分,麗妃知她一個月總要出宮一次,因而也就沒有計較,見她進來反而笑說:“你在京中無親無友,也不知你這一日都是去了哪裏了?”
孟淳神思有些恍惚,心中還在想著小柔的事情,麗妃的問話她倒是充耳不聞,麗妃愣了一下,太高了嗓音說:“你出宮一日,這魂兒都不在了嗎?”
“娘娘恕罪,奴婢可能是乏累了一些!”孟淳趕緊賠罪,麗妃擺擺手到:“今兒出宮去可是有什麼見聞,不妨說來本宮聽聽!”
孟淳心中還在猶豫,小柔的事情在蘇芸手中終究是一枚棋子,早早晚晚隻要拿出來,在麗妃麵前自己不免要吃些掛落。
“娘娘,當真是有一事呢,奴婢也不知從何說起!”孟淳有些吞吞吐吐。
麗妃看了有些詫異,這孟淳向來口齒伶俐,在自己麵前從來沒有這般猶豫過。
“你倒也是的,有什麼話隻管說來就是了,有什麼大不了的,還讓你這般無奈?”麗妃懶洋洋從迎榻上坐直了身子問到。
孟淳心一橫,這事情早晚還是要說得,而且自己親口說出來自然要比蘇芸說來主動一些。
“娘娘,今兒奴婢在宮外見到一位故人,娘娘也是識得的,隻是不知娘娘可是能夠猜到?”孟淳試探著問到。
麗妃果然有些錯愕,想了一想說:“故人,又是本宮與你都相識的,這倒是奇了,你到本宮身邊尚且不滿一載,咱們都相識的故人,本宮還真是猜不著呢!”
“奴婢今兒見到的是小柔!”孟淳不再隱瞞,而是直截了當說到。
麗妃霍地站了起來,緊緊盯著孟淳到:“你可是得了失心瘋了,那小柔早已死了數月了,你卻哪裏見得她來?”
孟淳突然跪下說到:“娘娘,當初或許是奴婢心中有些雜念,隻想留在娘娘身邊,因而不曾阻止娘娘懲戒小柔,卻是不想小柔卻是被人救出宮去了,並沒有死於非命!”
麗妃回想當日浣衣局隻是告知自己小柔得了霍亂,因而自己不敢去瞧小柔死後容貌,如此說來這事情倒是安排的機巧呢!
“你是在哪裏見了那蹄子的,不管怎麼說她也在本宮身邊伺候日久,縱然是本宮要她去死她也不應有所違拗的!”麗妃冷冷說到。
孟淳接口說:“奴婢今日在教坊司中見了她,她卻是蘇芸,嚴宓與慕容裳三人帶來的,且奴婢若是看的不假,如今的小柔已經被嚴文錦認作義女了,今日態勢小柔卻是將自己當做嚴家二小姐自居的呢!”
麗妃冷笑說:“如此便是難怪了,那賤婢也不曾托你向本宮問安嗎?”
孟淳搖了搖頭,麗妃陰冷著麵孔到:“你起來吧,如今你已經在本宮身邊日久,倒是也不比小柔差到哪裏去,而且時時處處都是為本宮著想,本宮心中明了!”
“謝娘娘,奴婢唯恐娘娘怪罪當日奴婢與小柔爭風吃醋,疑心小柔之事倒是奴婢做出來的,因而才不敢有絲毫隱瞞!”孟淳謹小慎微說到。
麗妃莞爾一笑說:“你想得多了,那小柔當日在本宮身邊時倒是勤謹一些,之事腦子不如你來的活泛,也幫不上本宮什麼!”
孟淳聽麗妃說的動情,心中的石頭才算是落了地,她跟在麗妃身邊這些日子已然發覺,麗妃也不過用人為先的,小柔那般跟在身邊日久,多少有些感情,隻是當真幫不上什麼大忙,對於麗妃來說自然也就可有可無了!
“隻是本宮不曾想到這嚴文錦倒是大膽,居然敢與蘇芸一道欺瞞本宮,這事情本宮是決然不會就此幹休的!”麗妃冷冷說到。
孟淳沉吟到:“奴婢卻是在想,蘇芸此次全然不顧奴婢猜忌,就此讓小柔與奴婢見麵,倒是有恃無恐呢,奴婢想來隻怕是前番內衛刺殺嚴宓之事定是被嚴府抓到了把柄了!”
麗妃一愣,她也不止一次想過此事,隻是既然他們抓住了把柄,卻為何遲遲不對自己動手呢?
“娘娘定是疑慮為何蘇芸對於那事情卻是按兵不動,以奴婢看來,倒是蘇芸想要娘娘與宮中平安無事,如此她也才能心安呢!”
麗妃對於孟淳這話就是有些不懂了,她愕然看著孟淳,孟淳笑了笑說:“誠如聖上一般,手下白慕容與魏王格格不入,雲半城與蘇芸也是心懷叵測,聖上運籌帷幄,要的就是臣下各懷鬼胎,如此才能分而治之!”
“你的意思是那蘇芸不動本宮,倒是為的本宮在後宮之中能多少掣肘聖上?”麗妃有些不敢相信,蘇芸但凡有如此想法倒是高看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