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道軍務為十萬火急之事,當即刻召集兵部主事前來計議,如今魏王與雲半城都自不在,聖上問起,微臣的意思是,當以西北野原軍奔襲西域國境以示天朝國威最為緊要!”
慕容海聽後沉吟道:“確乎是個道理,隻是平庸了一些!”
蘇芸愣了一下,她料想的到自己這番言辭必是慕容海心中所想,既然她當麵駁斥了自己,隻怕方才白慕容已經說了什麼言語了,而慕容海不便申飭,因而才會對自己如此。
白慕容聽了蘇芸的話後果然冷笑說:“蘇少卿,那野原軍如今還不知是我朝廷駐軍還是雲家家奴呢,西北國門早已在雲家之手,慢說野原軍奔襲西域國境之後我天朝整個西線邊界都淪入雲家管轄之下,便是羌人再來滋擾,西北國門又當如何自處?”
這一點蘇芸早已想過,但是權衡利弊,這已然是最好的法子了,可是白慕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他既然直麵自己來問詢,想必就是要自己知道他的想法,蘇芸笑說:“相爺如此說自然是另有妙計了,倒是不妨說出來叫下官長長見識!”
白慕容見慕容海低頭不語,自然是默認了蘇芸的話,於是就笑說:“本相之見,自當調動本相在平叛中籌建的三十萬大軍趕赴西域,由此西線國境倒是有了朝廷駐軍,又與野原軍遙相呼應,自當相互牽著,如此聖上方可安心!”
蘇芸心中冷冷哼了一聲,隻想說如此一來西麵不僅僅是有雲家掌控了,此後便是慕容家也來參了一腳,可是這話不便出口,想來白慕容這法子倒是能討慕容海歡心。
隻是看慕容海臉色又毫無愉悅之相,不禁有些奇怪,蘇芸沉思默想,接口說道:“相爺,下官有一事相詢,若是相爺籌建的軍隊開赴西域,這統兵將令倒是用誰最為合適呢?可是相爺親自前往?”
蘇芸說了這話之後慕容海的眼皮一跳,微笑的細節沒能逃過蘇芸眼睛,原來貓膩正在此處,蘇芸心中暗喜,看來慕容海傳召自己就是為了問出這句話的。
白慕容也沒有想到蘇芸在短短幾句話之間就找到了自己的要害,他略一愣神繼而笑說:“方才本相正祈請聖上下旨令四皇子軒轅晨掛帥出征。”
“相爺這話倒是蹊蹺,四皇子軒轅晨如今身陷囹圄,卻又哪裏就能掛帥出征了?”蘇芸詫異問到,她心中卻是有些奇怪,這白慕容未免有些有恃無恐了,這豈不是明目張膽在拉攏麗妃嗎?
白慕容笑了笑說:“四皇子犯下的也不是什麼大逆不道的罪名,如今羈押在天牢中也不曾過堂審訊,本相的意思正好給他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一來顯示我皇寬容之相,二來也堵了天下悠悠眾口。”
“相爺這話下官倒是難以苟同,所謂雷霆雨露皆是皇恩,聖上寬容與否早已在天下人心中,如今四海升平,叛亂初定便是明證,又何須以此來做個注腳?”
蘇芸見慕容海微微點頭就知道自己已經說到她的心坎裏去了,於是沉靜繼續說道:“至於說天下悠悠眾口,下官以為也不是聖上心中所想便能得之如斯的。”
白慕容有些惱怒,抓住了蘇芸這話中漏洞立時起身說道:“大膽,你可是在誹謗聖上嗎?”
蘇芸輕笑了一聲,慕容海本來想要替她解圍,可是蘇芸早已接口說道:“相爺,天下眾口豈是聖上一己之私,下官之見維護我天朝顏麵便是聖上於天下人口中聖明與否,相爺將此重任獨獨推到聖上一己之身,若是如此能行,聖上還要我等這些朝臣何用?”
慕容海的麵上已經顯現笑意,她就知道隻要蘇芸到了,定能叫白慕容啞口無言的。
“好了,你們也無需如此計較,總之可行與否都是在為朕分憂,朕心甚慰,白慕容退下吧,朕有些話要單獨和蘇芸說說!”慕容海擺了擺手。
白慕容欲言又止,即是聖上要自己退下還有什麼好說的,他意味深長看了蘇芸一眼,而後緩緩退了出去。
慕容海笑容可掬地走過來讓蘇芸坐到迎榻上說:“這個白慕容的確有些越俎代庖了,朕隻是問他西域之事該當如何處置,他居然能舉薦四皇子,朕也不便駁了他的麵子,因而才會等你到來。”
“奴婢遲鈍了,一時之間竟然沒能領悟聖意,皇上恕罪!”蘇芸趕緊回說。
慕容海嗬嗬輕笑說:“你倒是還來說嘴,不過三言兩語早已揣度出朕的意思了,而且又是伶牙俐齒說的白慕容啞口無言,朕心裏正自高興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