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爾斤部,汗帳。
“大汗,查到了。”黑達瓦一路疾行進來說道。
“什麼情況?”孛爾斤部大汗熱布吉拉急切的問道。
“自從上個月開始他們的薩滿拉馬丹葛木就在聯係中原的走私商人,變賣不易攜帶的物資,大量購進布匹、藥材和鐵料。”黑達瓦說道。
“難道他們真的要遷徙了?”熱布吉拉驚喜的道。
“這個,看情況應該是這樣。”黑達瓦不敢確定的道。
“秦部在月牙灣生活了百多年,真的有決心遷徙?”孛爾斤薩滿達格拉圖不敢相信的道。
“不管是不是,恐怕我們都要最初應對了。把這個消息告訴大晉,讓他們……”熱布吉拉話才說到一半就被薩滿打斷。
“慢著,大汗這樣做不妥。不管這個消息是真是假,晉朝知道了肯定會采取行動。到時候鎮北軍必會令我們阻攔,我們聽還是不聽?”
“聽,鎮北軍坐山觀虎鬥,不管最後的勝利者是誰對我們都沒有好處。不聽,難保他們不會以此為借口把我們一起滅了。”
“那我們該怎麼做?”熱布吉拉也明白了這其中的凶險,心有餘悸的道。
“我們需要的是月牙灣的牧場,幫助大晉對付秦部就是這樣目的。現在他們主動讓出來豈不是更好?”
“所以我們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以後也不要逼迫秦部太緊了,免得把他們逼急了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同時盯緊他們,趕緊弄清楚他們的意圖。”
“好,就按照薩滿說的辦。”
在差不多的時間段,類似於這樣的對話也發生在塔塔兒部。
趙思遠並不知道他最擔心的孛爾斤和塔塔兒部告密問題,因為兩部投鼠忌器的原因就這樣被解決了。
巴依爾當上右穀蠡王的時候才二十幾歲。和巴圖爾不同,巴圖爾是先大汗的弟弟才當上的左穀蠡王,他是靠實力擊敗眾多對手才當上的右穀蠡王。
所以他一直自視甚高,認為巴圖爾遠不如自己,全靠血脈關係才坐上那個位置。
後來被巴圖爾欺壓,也把所有的責任推給了出身。認為要是出身相同,巴圖爾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巴圖爾被殺,他當上了左穀蠡王,那叫一個春風得意。自認為自己了不起,馬上就要成為部落真正的二號人物。
心底深處甚至做過‘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美夢。
然而舒爾哈齊的背叛和阿巴亥的不合作,不但讓他這個左穀蠡王變得有名無實,還成為了笑柄。
前後巨大落差,差點沒讓他瘋掉。
當他以為自己的一生都要這樣蹉跎下去的時候,有一名手下給他出了個主意:借勢壓人。交好鎮北軍,借著他們的威勢來壓製舒爾哈齊和阿巴亥。
當他在為怎樣和鎮北軍搭上線發愁的時候,大汗阿勒坦居然要派他作為使者去見遊崇誌。這正中他下懷,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他精心準備了大批禮品,又暗暗想好了一套說辭。
比如見到遊崇誌之後一定要不卑不亢,用自己的才能折服對方,讓對方信重自己……
然而當他滿懷信心來到平原城的時候,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別說遊崇誌,就連衙門最不起眼的衙役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