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說道:“我們想進去見見夫人。”
秋兒警惕看了看她:“好好地,為什麼要見夫人。”
春雨正要說話,杏兒嗤地一笑:“侯爺應該隻是不許夫人出門,可沒有不許,別人來看吧。”
秋兒臉色難看,看了看春雨,片刻後,才將目光看向別處。顯然不打算再阻止。
秋兒不說話,另一個丫頭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於是,杏兒衝春雨使了個眼色,兩人來到左小婉門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左小婉坐在桌旁做繡活,一針一線,很仔細的模樣。
杏兒和春雨看了一眼,這才慢慢上去。
“夫人。”
左小婉頭也沒抬,“你們來做什麼。”
若說左小婉像過去那樣斥責怒喝,兩個丫頭倒是習慣一點,這種淡淡的樣子反而讓人覺得膈應。
不過想想自己來的目的,這點膈應也阻止不了春雨跟杏兒。
“夫人,”杏兒賠笑上前,“奴婢們想問問您大小姐事兒。”
左小婉冷笑了一下:“大小姐?現在大小姐這麼能耐,又有太皇太後和皇後娘娘保著,難不成還擔心我不成。”
春雨和杏兒有些忐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夫人。”春雨說道,“大小姐已經進宮了,奴婢並非有意來叨擾夫人的,是因為——前段時間大小姐和慕容家的事情,還有王公子,夫人是否認得?”
左小婉的繡針停下了,冷笑起來,看著春雨杏兒:“王公子?你們就是為了這個人來的吧。”
杏兒立即上前:“就是王公子,在大小姐失蹤後,夫人曾問過我們王公子的事,後來呢,後來夫人如何見的王公子?”
如果不是知道祁夜是和王琴一起出現在侯府中,之後寧承玉便進了宮。到現在沒有回來。
兩個丫頭也不會想到這一層。
而唯一她們身邊能找到的人,就隻有左小婉這個曾經主動打聽過王琴消息的。
左小婉放下了手裏針線,似笑非笑看著兩個丫頭:“你們想從我這知道什麼,大小姐回到侯府的那一刻,我就被禁足了。至於你們說的那個姓王的男人,我更是沒有見過。不過——你們若想知道,本夫人倒是提點你們兩句,你們的大小姐向來清高自詡,就在婚姻大事上都不例外,放著堂堂東宮都冷臉相對,卻對一個窮書生青睞有加。她倒是不怕今日被太皇太後捧上天,明日,就被摔得不知方向吧。”
左小婉滿麵譏諷之色,卻讓春雨和杏兒兩個丫頭驚得退了退。
左小婉畢竟的侯府夫人,就算被禁足,但是寧無求是什麼人熟悉的都曉得,他是迫於壓力才如此為之,內心中對左小婉根本就是不會忘情。所以,盡管禁足,誰敢對左小婉又有不敬。
——
傍晚的時候,又是昨日那個宮女,抱著衣裙進來,要求寧承玉沐浴更衣。
寧承玉瞧著那衣裳:“這又是什麼衣服。”
宮女淡笑:“這套也是太皇太後為姑娘所準備,是宮中女官的衣裳。”
宮中女官,倒是不是昨日那麼明目張膽的妃子的衣服。不過突然換成了女官,太皇太後又是意欲何為。
這宮中女人心思千回百轉,寧承玉看著,漠然轉過身。
“對了。”宮女忽然開口,嘴唇一絲微笑,“太皇太後說,姑娘今日和殿下說的話,實在有些自作聰明。”
寧承玉攥住手:“怎麼說。”
宮女笑得和氣:“因為東宮殿下對王公子的態度,並不能影響到太皇太後。說到底,王公子和寧姑娘,現在都是身在後宮,而非在東宮。東宮殿下的手再長,也伸不進後宮來。所以,才要請姑娘三思呢。”
寧承玉慢慢露出笑,看著那宮女:“你一個宮女,知道的倒是不少。不過,太皇太後和東宮殿下,究竟誰更看重王公子,恐怕,不一定吧。”
宮女目光轉了轉,笑道:“是呢,太皇太後心中,最重重不過東宮殿下。這位王公子對殿下意義深刻,因為這樣,所以太皇太後也對王公子青眼有加。可是啊,太皇太後最重的隻是殿下,殿下有了王公子,必定如虎添翼。但,也隻是如虎添翼而已。如果這隻虎,注定不能為己所用。那麼為了永絕後患,甚至為了讓這隻虎不會站到自己的對立麵,從而產生威脅,那最好的方法,自然就是殺之了。”
宮女說的溫柔,臉上笑容始終未改過,但是寧承玉的身子卻一點一點產生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