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婉慢慢走上前:“那你們可知道,這位進士公子,住在京城什麼地方?”
杏兒跟春雨交換了一個眼色,說道:“那人隻是和大小姐說了一些經史子集上的事,沒有言及自身。”
這才是正常的,一個男子豈會對著一位侯府千金把自己的身家住址都說出來呢。
左小婉已經回到椅子上坐下,說道:“你兩個對大小姐還算忠心,今日問話也是為了大小姐好。現在一絲的線索都不能放,那位王琴公子,本夫人會派人去打聽,你們就先回園子等消息吧。”
杏兒和春雨叩頭,抹了一把眼睛,就走了出來。
兩人一路上沒有話,隻有到進到了院子裏的時候,春雨親自關上院門。轉臉,不可置信地問杏兒:“王公子?會和大小姐失蹤有關嗎?”
杏兒也沒了剛才的硬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是不信的,王公子的為人,怎麼會謀害大小姐,如果他是這樣的人,大小姐才不會願意跟他結交。”
春雨怔怔走了過來:“我也不相信。可是我們應該去王公子的家裏看一看。”
出於對大小姐的信任,她們不願意懷疑王琴。因為懷疑他,就是懷疑寧承玉看人的眼光。
從春雨的角度來看,寧承玉,對王琴是很有些欣賞的。
隻是,她們沒有辦法說服自己,誰都會對沒有被證實的事情心存一絲懷疑。
杏兒說道:“現在侯府的情況,我們根本是出不去的。不要說找大小姐。”
春雨扣著手指,目光閃爍不停:“或許我們剛才應該對夫人坦白,讓夫人去王公子家裏找一找。如果清者自清,對王公子也沒有損害。”
沒有損害,兩個丫鬟幾乎都落入這個怪圈。
去王琴家搜一搜,找不到人,就能排除寧承玉的下落。隻是,若寧承玉果真不在,難道不是讓人更絕望了嗎。
兩個丫鬟相對無言。
陳統領於是接到了一個新指示,滿城找一找叫王琴的進士。
王琴這個名字有些普通,又在京城人滿為患的地方,至於進士這個身份,很貴重,但是每一科,都不相同。左小婉她不知道王琴是哪一屆,甚至那一科出身的進士,這若是去找人,該去哪裏。
所以理所當然的,這樣不討好的差又落到了陳統領的手裏。
雲琮再次跪在書房裏祁夜的麵前:“屬下辦事不力,請殿下責罰。”
祁夜負手站在書房的窗前,至於何為辦事不力,他自然清楚明了。“能在你們眼皮底下將人劫走,對方不小本事。”
這話不知是真的在誇對方不小本事,還是暗裏說他們這群侍衛是酒囊飯袋。雲琮隻得更低著頭:“寧姑娘進了那茅屋,屬下們也沒辦法跟進去,就在外麵守著的時候,寧姑娘從茅屋消失,茅屋裏定然是早早布下了陷阱,就等寧姑娘上鉤。”
如此煞費苦心對付一個侯府的大小姐,怎麼想都讓人匪夷所思。豈止是匪夷所思,根本不可想象。因為寧承玉的身份,最特異之處就是她是清河郡主的女兒,但是郡主在京城乃至天下間都備有賢明,眾人們愛屋及烏,對寧承玉好感頗有。
除此外,她也就是一個普通的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而已。
這京城,除去心懷別樣的祁夜以外,會派遣親隨侍衛日夜監視,根本不會,也不該有人還對寧承玉有什麼心思。
祁夜把手裏一卷書揉皺:“帶人繼續找,即便在妙音寺設下了陷阱,也不可能走多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雲琮心有戚戚:“屬下明白了。”
永安侯府江家的大小姐已經病了好幾日,這京中世事不太平,連著兩位候門千金遭了不測,讓人唏噓不已。
江月兒現在躺在床上,連貼身丫鬟羽扇都不得靠近。她眼睛瞪大,想起祁晉與她說的話。
你是不是願意做任何事。
為了本王,你是不是任何事都願意做。
她第一次產生了一些悔意,她想起了第一次在宮中見到祁夜的時候,那個溫和如玉的東宮殿下,對她報之以一笑,江姑娘,別來無恙。
現在就是這樣一點可憐記憶,都被江月兒翻來覆去回味。不過她那時滿腦子隻是祁晉,就是再溫柔的笑,也打動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