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聽到孩子提起言小諾,墨西玦差點失態,轉過身去,望著窗外,他剛想說話,卻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
他無比熟悉的腳步聲正由遠及近地過來。
墨西玦立刻躲到了臥室後麵的書房中。
此時,言小諾推開了門,手裏還拿著裝著蛋糕和牛奶的盒子。
阿承見言小諾來了,高興地喊她:"言阿姨!"
言小諾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阿承,小點聲音,別被人家聽到了。"
她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溫柔甜美,墨西玦隻覺得自己的鼻子一酸,捂住了嘴,再也忍不住轉身,從隻閃開了一線縫隙的地方看著她。
她比以前更沉穩淡然了,卻消瘦了許多,連那最小號的衣服穿在身上都綽綽有餘。
心底,像是有巨石碾過來,痛到幾乎麻木。
言小諾根本不知道書房後就站著她夢縈魂牽的人,她隻需要推開那扇門,就能見到他。
她笑著把蛋糕打開,對阿承說道:"今天是阿承的生日,言阿姨給你做的蛋糕。"
小小的水果蛋糕,上麵放著鮮美的草莓,顏色鮮豔可愛,阿承喜歡的不得了。
"言阿姨,這就是蛋糕啊?"阿承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頓時亮了,拿起小勺就吃了一大口。
"慢一點。"言小諾小心地照顧著他,把牛奶遞給他,"小心別噎著了。"
阿承連連點頭:"好好吃啊。"
言小諾能夠看得出來,阿承雖然喜歡這蛋糕,但絕不是狼吞虎咽的吃相。
她突然想到了墨西玦,想到他說的墨家對待孩子的方式。
雖說能使孩子變得非常優秀,可是寶貴的童年就變成了這樣無趣的回憶,真的對孩子好嗎?
末憂哥哥的童年就是充滿了愛和守護,不也一樣成為了天才?
"言阿姨。"阿承把蛋糕上麵的草莓用銀叉叉了,送到她的唇邊,"你也吃。"
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得像是泉水一般。
奶油的香味又是那麼溫馨,言小諾記不起來自己是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逼得她幾欲掉淚。
她給了阿承一個大大的笑容,張開嘴,把那片草莓含在了嘴裏。
涼涼的,甜甜的。
阿承更加高興了,說道:"言阿姨,你知道嗎,今天是我過的最開心的生日。今天我玩了小汽車,我還吃到了蛋糕。"
"你沒有吃過蛋糕嗎?"言小諾很驚訝地問。
阿承搖了搖頭,"沒有,爺爺說小孩子不可以吃甜食,不讓吃。"
"那你以前過生日的時候呢?"
"我看著大蛋糕被侍女們切成好多塊,分給別人吃。"
言小諾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抬起手摸了摸阿承的頭發,不知該說什麼好。
她笑著說道:"阿承,言阿姨答應你,以後你每年過生日的時候,我都做蛋糕給你吃,好不好?"
"好!"阿承笑得眼睛都彎了,但是小腦袋一偏,疑惑地問道,"言阿姨你要走了嗎?"
言小諾點點頭,笑道:"言阿姨要去別的地方了。"
"我要去找爺爺,讓他同意你留在這裏。"阿承連蛋糕都不吃了,立刻就往外跑。
言小諾驚恐地拉住了阿承,"你不要去,身上的傷還沒好,別再惹你爺爺生氣了。"
阿承堅定地搖搖頭,"言阿姨,我一定會說服爺爺的,你放心,就算爺爺還要打我,我也不怕。"
這種執拗的勁,像極了墨西玦。
可言小諾絕不再讓阿承為了她再受傷,她毫不猶豫地就要擋在阿承的前麵,不讓他再出去。
卻不想正巧遇到了墨淩天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墨西辰和璿璣夫人,還有一對陌生的夫婦。
"爺爺!爸爸!姑姑!"阿承連忙跑過去,然後又喊了一聲,"五爺爺,五奶奶。"
原來那對夫婦就是麗莎管家說的五爺和五夫人,墨西玦的五叔和五嬸。
五夫人是個氣質高雅而十分溫柔的女人,笑著把阿承摟在了懷裏,"很久沒見阿承了,又長高了,快讓五奶奶好好看看。"
阿承極喜歡她,大大的笑容就沒有停過,直往五夫人的懷裏鑽。
墨淩天走到了言小諾的麵前,聲音冰冷,"你好大的膽子,還敢接近阿承!"
言小諾還沒說什麼,阿承就拉住了墨淩天的手,說道:"爺爺,您別生氣了。"
墨淩天俯身把阿承抱了起來,問道:"身上還疼嗎?"
"不疼。"阿承討好地抱住墨淩天的脖子,小聲說道,"爺爺,可以讓言阿姨留在我們家嗎?"
墨淩天眼底的溫柔全部散去,冷冷地問道:"你說什麼?"
言小諾的心頓時揪緊了,她緊張地看著墨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