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影頓了頓,拉開了車門,坐在了副駕駛座位上。
墨西辰冷哼一聲,"才得知她來了就這樣迫不及待麼?萬一被撞見了,你可想好了要跟她說什麼嗎?"
此時的倫敦街頭,燈光漫漫,街上仍然行人如梭,來來往往,嬉笑怒罵,好不熱鬧。
然而再熱鬧,也和他無關。
"我對不起她。"
良久,他說道,語氣平淡而深沉,帶著森冷的恨意。
墨西辰冷冷問道:"你對不起的隻有她一個嗎?這些年,你可知道我和小璿是怎麼過來的?你既然還活著,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一聲,阿玦?"
墨西玦的那雙黑眸中,赫然湧現出了翻滾的恨意,如地獄烈火一般嗜人,而他始終什麼都沒說,保持了沉默。
墨西辰沒看到弟弟眼鏡中那極為可怖的表情,隻是說道:"我邀請了她來墨家莊園參加言兒的生日宴。"
"你說什麼!"墨西玦的聲音冷到了極點,"你怎麼能讓她來墨家?你怎麼能讓她見言兒?"
墨西辰冷道:"如何不能,你可知道她剛才說什麼,她說她羨慕那個孩子,羨慕孩子可以跟你在一起,墨西玦,你當真如此狠心麼?"
墨西玦心頭大痛,低低地說道:"你如今是言兒的父親,自然由你決定,我,隻是言兒的二叔而已。"
墨西辰語凝,望著墨西玦,妖冶的眸子中閃著一點亮光,"給孩子取名叫做墨言的人,不是我。"
墨言,以她之姓為名,冠以他的姓,是他五年前給孩子取的名字,然而墓碑上卻沒有刻上。
這一夜,言小諾出乎意料地睡得很安穩,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很久都沒有睡個好覺了。
她特意準備了一件禮物,是一個小小的玩具汽車。
那是她在懷孕的時候給腹中的孩子買的,可惜孩子沒有用上,但她並沒有扔掉,而是珍藏至今。
她是不會再有孩子了,那個孩子姓墨,便給他好了。
剛收拾好,墨西辰就來了。
言小諾帶著禮物,和璿璣夫人一起去了墨家莊園。
粉紫色的繡球花依然如瀚海一般,即使是深秋,也是花香怡人,不知是用了什麼辦法。
既然來了,去見墨淩天是躲也躲不掉的。
墨淩天此刻在主樓的客廳中,五年了,他的身體也不好,比五年前老了很多。
隻是那雙眼睛依舊犀利。
他的懷中,抱著一個小男孩。
言小諾對墨淩天打了招呼:"墨伯父別來無恙。"
墨淩天淡淡地點了點頭,對懷中的孩子說道:"阿承。"
孩子極乖巧地跑到他們麵前,甜甜地喊道:"爸爸,姑姑。"
言小諾看著這個叫"阿承"的孩子,不知為何,她看到他的時候,眼鏡就再也沒辦法離開。
墨西辰蹲下身子,把他抱在懷裏,對阿承說道:"乖,這位是言阿姨。"
"言阿姨。"阿承很乖巧地立刻喊著言小諾。
言小諾笑了,點了點阿承的小鼻子,"阿承,你多大了?"
"五歲。"
五歲,若她的孩子還在,也有五歲了。
阿承,是繼承人的意思麼?
言小諾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禮物,遞到了阿承的手裏,"阿姨給你準備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阿承卻搖了搖頭,說道:"謝謝言阿姨,隻是當著大家的麵拆掉禮物,很不禮貌。"
一板一眼的,言小諾心裏也很無奈。
"好,是阿姨的不是。"言小諾笑著說道,"真是個好孩子。"
阿承捧著禮物盒跑回了墨淩天那裏,把禮物盒給他看,"爺爺,阿承今天收到了禮物。"
墨淩天點一點頭,"阿承很乖,回房間吧。"然後吩咐麗莎,"帶小少爺回房間休息。"
阿承的眼底閃過了失望的神色,卻也乖乖地跟著麗莎回去。
言小諾看到了他的失望,她的心裏微微一疼。
接下來便沒有她的什麼事了,言小諾就被帶去了休息的房間。
墨家的客房在主樓的後麵,途經墨西玦以前住的地方,她不禁駐足觀看。
麗莎管家也由著她看,說道:"二少爺的房間一直打掃著,一樣東西都沒動。"
言小諾望著那窗台上搖曳生姿的粉紫繡球花,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懷念。
她輕聲問道:"阿黛爾如今怎樣了?"
麗莎管家的聲音中帶著悲痛,"阿黛爾,兩年前就病逝了。"
這個消息,如匕首一樣紮到了她的心上,言小諾捂著心口後退了兩步,麗莎管家扶住了她。
"我想去拜祭一下阿黛爾。"言小諾的聲音中充滿了哀痛。
麗莎管家點一點頭,"也好,我也許久沒見阿黛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