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琰的話猝不及防地衝進他的腦海:“現在每天耗去的,是她的底子,若再找不到,恐怕我也沒辦法了”
墨西玦不再遲疑,立刻站起來去了地下室,沒人看得見,他臉上的表情有多麼的恐怖。
言小諾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她這樣一天幾乎有將近十八個小時都是在睡夢中度過,而且睡著了就不容易醒過來。
再這樣下去,她是不是有一天睡著了就再也不會醒來了?
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卻發現自己的手裏落下來一團頭發。
還沒梳頭,隻是抓了抓,竟然比梳頭時候掉的頭發更多
她心裏突然好害怕,好想墨西玦此刻就能在他的身邊。
“墨西玦,墨西玦!”言小諾不顧一切地喊了起來。
侍女見她披頭散發地失控大喊,嚇了一大跳,有點都不知所措了:“言小姐,言小姐你沒事吧?”
那種心裏的恐懼如洪水一樣襲來,她抓著侍女的手喊道:“我要見墨西玦,我要見他!”
她要看到他在,她真的好怕。
侍女被她的樣子真的嚇到了,連忙說道:“好,好,言小姐,您不要激動,我這就去喊少爺。”
不到幾分鍾時間,墨西玦就來了。
言小諾見到他,如同見到了救星一樣,小火箭一樣地奔下床,衝進他的懷裏,低低地嗚咽出聲:“墨西玦,我好害怕。”
墨西玦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卻看到隨著自己的動作,有幾縷頭發就像是被風刮過的落葉一樣,簌簌地就往下麵落。
心像是被上緊了弦,又被狠狠地彈了一下,痛得墨西玦一顫。
“小傻瓜,害怕什麼?”墨西玦的聲音卻是溫柔的,“別多想,快睡。”
言小諾慢慢地鬆開了自己的手,嫩白的手心裏,一團黑色的頭發,還帶著她獨有的幽香。
“我,我掉了好多頭發,還嗜睡得不行。”言小諾說著,眼圈兒就紅了起來,“你不要瞞著我,我自己都知道,這不正常。”
墨西玦輕輕地說道:“我知道,所以你父親親自來了。”
言小諾一驚,果然父親的到來不是一個巧合,她震驚地望著墨西玦,“那我還能,還能好麼?”
“當然。”墨西玦看著她,聲音十分沉穩冷靜,“懷孕初期你飽受折騰,現在難免是有點身體透支了,別擔心,好好地靜養就能補回來的。”
言小諾沒說話,看著墨西玦的黑眸,那雙眼眸依舊含著深情看著她,卻讓她莫名地覺得信任和安心。
“快睡吧。”墨西玦扶著她進了被窩,“我還有要事要處理,別等我。”
言小諾一直都沒有說話,她乖乖地鑽進了被窩。
墨西玦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手卻被她突然拉住,隨後傳來她的聲音:“你要早點回來。”
他忍著沒有回頭,微微仰起頭,說道:“好。”
然後他便是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主臥。
言小諾抵擋不住那排山倒海一樣的困意,眼睛一閉,就已經進入了夢鄉。
城堡昏暗的地下室裏,綁著那些墨西玦曾經的敵人們。
“哢噠”一聲,地下室的門開了,墨西玦一步一步地從門口走了進來。
維德管家在下麵恭候。
“還是沒有人招認麼?”墨西玦的那張俊臉隱藏在黑暗中,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維德低下了頭,不去看墨西玦的表情:“還沒有。”
“繼續上刑,如果還不吐口,那就把他們的家人綁到這裏,當著他們的麵用極刑!”墨西玦的聲音冰冷殘酷得沒有絲毫人性。
維德不敢遲疑,打了個手勢,立刻有此起彼伏的淒厲喊聲。
“啊——墨西玦,你這個卑鄙小人!”
“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沒有人性——”
各種各樣的罵聲和詛咒聲絡繹不絕,維德皺著眉,冷聲吩咐:“堵住他們的嘴!”
聲音沒了,隻剩下那怨毒的眼神和喘粗氣的聲音,以及受刑的時候那種被折磨的呻吟聲。
墨西玦始終站在黑暗中,好像對這些根本就不在意似的。
是的,他根本就不在意任何關於自己的詛咒,他在意的是此時此刻在主臥裏睡著的言小諾。
想著一向健康活潑的言小諾,不知道是被誰暗害下了那樣詭異的毒,現在變得無精打采,生命岌岌可危。
想著方才她失控地撲到自己的懷裏,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她害怕,還有她掉落下來的黑發,就像是生命即將枯萎的前兆。
想到這些,他滿腔的仇恨就化作唇邊那冷酷無情的聲音:“加刑!不惜一切手段把真相逼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