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我都明白。”墨西玦把言小諾擁進懷裏,“不要怪自己,不要為難自己,你為難自己,也就是在為難我。”
可是這種感覺要如何才能放下?
言小諾不知道答案,也沒有人能夠給她答案。
她輕聲說道:“那,那你有什麼打算?”
墨西玦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會把她送到阿黛爾那裏,那裏很安全,很容易恢複。”
言小諾想到了那個神奇的藥泉,想到了溫柔慈愛的阿黛爾,她點一點頭:“隻要這一個月控製住口風,等璿璣夫人恢複如初,這件風波就過去了。”
墨西玦的眼眸望著那燈光明亮的手術室,沉默相對。
“墨西璿!”
氣急敗壞的聲音從走廊那邊傳了過來。
言小諾大驚,“付璟琛,你怎麼來了?”
墨西玦把言小諾牢牢地護在身後,擋在了付璟琛的麵前,低低地說道:“阿琛,她已經進了手術室。”
付璟琛瞪著墨西玦,手顫抖得厲害:“你,你把自己的親妹妹送到了手術室裏?”
墨西玦的表情極為鎮定:“是。”
付璟琛臉上的表情從震驚無比變得十分陰鷙。
言小諾見狀不好,連忙說道:“付璟琛,你的心情我們都明白,隻是,隻是”
她說不出來。
簡茗連忙把言小諾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對她搖了搖頭。
“我要進去找她!”付璟琛一把推開了墨西玦,急步就要往手術室裏走。
墨西玦沒有讓保鏢去攔住付璟琛,他隻是淡淡地對付璟琛說了一句:“你現在進去,隻會擾亂手術,小璿很危險。”
付璟琛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你是醫生,你應該清楚這一點。”墨西玦又加了一句。
付璟琛看著那手術室裏緊閉著的大門,雙手緊握成拳,半晌,他說道:“我想進去陪著她。”
言小諾捂住了嘴,努力不讓自己眼睛裏的眼淚掉下來。
墨西玦聲音很輕:“手術室的換衣間在旁邊。”
付璟琛立刻進了換衣間,換好了衣服進了手術室。
門被再一次關上。
簡茗扶著言小諾的肩膀,無聲地拍了拍她的,表情十分的複雜。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手術室的燈就滅了。
推著璿璣夫人的病床出來的,是隻能看到一雙眼睛的付璟琛。
偌大的長長的走廊,他推著還在昏睡中的璿璣夫人,一步一步地走向病房,吊瓶軟軟的管子隨著他的腳步輕輕地搖晃著。
言小諾覺得,她永遠都忘不掉這一幕,永遠都忘不了這一刻的那種刻骨銘心的遺憾和難過。
簡茗幫著把病房的門打開。
付璟琛脫掉了手術服,把璿璣夫人抱到了病床上。
璿璣夫人始終是無意識的狀態,或者,她能感覺到,隻是覺得無法麵對眼前的付璟琛,而不願意睜開眼睛。
墨西玦輕聲說道:“我們走。”
言小諾知道,這也許是他們最後一刻的陪伴和相守了。
回去的車上,誰都沒有說一句話,大家心裏的沉重,壓得每一個人都無法開口,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先把簡茗送回了家,墨西玦和言小諾一起回到了城堡。
維德管家在城堡裏一直等著墨西玦,見他們回來,連忙迎了上去。
言小諾看維德表情凝重,心裏不免咯噔了一下。
不會又出了什麼事吧?
維德對墨西玦說道:“少爺,羅爾斯特家族那邊,已經把薇薇兒的事情擺平了。”
這麼快?
言小諾愕然,同時也感覺到震撼,不過是才兩三天的功夫,羅爾斯特家族就已經擺平了這件事?
墨西玦神色不變,十分鎮定:“我知道了。”
“少爺,那下一步”維德頗有些不理解墨西玦此刻的反應。
墨西玦說道:“我大哥回了歐洲麼?”
“是。”維德不知道墨西玦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據實回答。
“你退下吧。”墨西玦疲憊地揮了揮手,“原本我也隻是想教訓一下薇薇兒,警告她不要過分,沒想過要拔掉整個羅爾斯特。”
畢竟兩家是世交,薇薇兒又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如果僅僅因為不滿意聯姻就要把人家除掉,不值得。
而且隻憑著這件事,怎麼可能撼動羅爾斯特這棵大樹?
言小諾也明白這一點,她隻是想過平淡安寧的日子,如果薇薇兒這次能夠死心就好。
不,也許不用她死心,隻要她不再在背地裏想要害她就好。
墨西玦握著言小諾的手,輕聲說道:“快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