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玦放下了咖啡杯，抬起眼睛，黑眸沉沉，“因為你的名字中有一個諾字，我就決定以後都喝卡布奇諾，不喝別的了。”
言小諾睜大了眼睛，小臉不自覺地紅了，她低下眼睛去掩飾自己的羞態，卻看到墨西玦的咖啡杯中，奶泡打出來的小小桃心在微微晃動。
她有些不自在地轉移了話題，“我隻是想聽一聽那首歌，歌詞什麼的，早就不記得了。”
墨西玦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子的邊緣，半晌，他說了一句：“這首歌很好聽。”
言小諾咬了咬嘴唇，說道：“你什麼時候喜歡聽流行歌了？”
“服務員給你做奶茶的時候，我聽了兩遍，就學會了。”墨西玦輕輕地說道，“我唱的好麼？”
言小諾抬起眼睛，隻看到墨西玦的黑眸中帶著些許期待，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等著她的誇獎和鼓勵。
“很好聽。”言小諾看著他的眼睛，笑著說道。
也許明天過後，就是她離開的時候，所以她打算在臨走之前，突然想給墨西玦一個美好的回憶。
就像現在這樣，兩人坦然相對，相視而笑。
言小諾端起奶茶杯，對墨西玦說道：“墨西玦，我敬你。”
她的杯子輕輕地碰了一下墨西玦的咖啡杯，墨西玦也端起了咖啡杯，回碰了一下她的杯子，然後仰頭把那一杯微苦的卡布奇諾一飲而盡。
咖啡苦澀的味道劃過喉嚨，直到胃裏，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墨西玦微微皺了皺眉。
言小諾看著他的樣子，喝了一口奶茶，放下了杯子。
隻聽到墨西玦壓得極低的聲音，“言小諾，你在意麼？”
“什麼？”言小諾聽他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不明所以。
墨西玦的身體微微向前傾，望著她困惑茫然的雙眸，黑眸中出現了一種灼熱的亮光，“你在意我的愛麼？”
言小諾呼吸一窒，墨西玦在對她說愛？
墨西玦對她說過在意她，喜歡她，不會放開她，卻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愛她。
她的心裏頓時如風中的樹葉，淩亂而顫抖，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墨西玦輕輕地追問了一句：“你期待過我的愛麼？”
言小諾捂住了自己心口，用了好大的力氣才讓那狂亂的心跳慢慢地平靜下來，她微微閉著眼睛，對墨西玦說道：“墨西玦，你確定對我的，是愛麼？”
墨西玦微微一怔。
言小諾輕柔的聲音就到了耳邊，“在我的心裏，愛不是耳鬢廝磨，不是肌膚相親，不是錦衣華服，不是美食佳肴，它是一種很美好的精神向往，是疲憊生活中的英雄夢想，是獨一無二的，是非我不可的。”
非她不可？
墨西玦盯著她亮晶晶的眸子，語氣極為認真地說道：“言小諾，我對你就是”
言小諾連忙搖了搖頭，打斷了墨西玦的話：“墨西玦，別說。”
墨西玦愣愣地看著她。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遇到比我更優秀的女孩子，或許你喜歡的就不再是我了？”言小諾望著墨西玦，眸色認真，“你有想過麼？”
“我見過很多比你更優秀的女人。”墨西玦語聲沉沉，“可是沒有一個能讓我像是對你這般動心，言小諾，你不該這樣問我。”
他是歐洲墨家的二少爺，他是帝國集團的總裁，他見過各種各樣的女人，言小諾苦澀一笑：“可是我們已經不合適了。”
“我不管合適不合適。”墨西玦說道，“我隻問你，你是否在意？”
言小諾偏過頭去，微微地閉了閉眼睛，說道：“在意又怎樣，不在意又怎樣？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墨西玦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黑眸中的亮光漸漸地冷了下去，如燃盡的蠟燭一樣，什麼都沒有剩下。
“墨西玦，我們不說這個事情了好麼？”言小諾不忍去看他的眼睛，低低地說道，“就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好，真的。”
她不想再上前一步，她邁不出去這一步，即使她的內心那樣掙紮過，她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忽略掉外婆的死再往墨西玦那裏進一步。
“這是你的真心話麼？”墨西玦輕輕地問了一句，神色淡漠。
言小諾知道，他心裏看得越重，表情就越冷淡。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淒涼的歎息：“墨西玦，我的人生，早就不完整了，早就已經被毀掉了。”
墨西玦渾身一震，他從來沒有聽過這樣淒然的話。
言小諾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奶茶，她才發現，奶茶已經快要亮了，放下了杯子，她站起來就離開了咖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