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一個人挺著一個大肚子,右手反插著腰,悠閑地在冬日裏曬著太陽,散散步。
這幾日就快要到預產期了,安清倒是平和下來了,之前的擔驚受怕好像一瞬間就不見了,反而一個人在家裏憋悶著難受。
據醫生說,這一胎應該是男胎,更是讓嵐印家族的人高興之餘,對她更是事事嚴令禁止,就連她一向是安靜的人都有點兒受不了,這才偷偷一個人跑了出來。
她又不會出來太久,最後一個小時就會回去的,她現在就是單純地想曬曬太陽、多走一走。
冬日裏的暖意很足,她穿的也很多,脖子上圍著一塊軟軟的羊絨圍巾,路上也會遇到同樣懷著寶寶的孕婦,相似一笑的時候難免覺得有些親切。
她已經開始漸漸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最初的時候最不適應的就是語言和飲食了。
首先是語言,在這裏生活久了,她倒是可以說上那麼一個半調子的挪威語來,還記得第一次見葉起風用挪威語和長老會的人們開會議的時候,整場會議聽下來愣是什麼都沒有聽懂,隻覺得一堆嘰哩咕嚕的隻言片語在她的耳邊嗡嗡作響,實在是折磨人。
其次是飲食。
挪威的飲食很豐沛,但是也僅僅局限於西餐,她吃了二十多年的中餐,她實在是一瞬間很難適應。
最後,葉起風不得不新招了一個中式廚師,他雖然同樣也會做飯菜,但是實在是不可能做得到餐餐都有時間自己來做,作為族長的他,還是會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處理的。
走著走著,安清猛地覺得身體漸漸寒起來,肚子開始隱隱作痛,有種要往下墜的趨勢,安清的心裏一慌,立即扶著一旁的樹坐在了路邊。
立即拿出手機撥通了葉起風的號碼:“起風,我好像快生了……”
聽著電話裏的哭腔,葉起風想說她幾句的心思都沒有了,立即出聲安慰她,詢問了她現在所處的位置。
幾個小時後……
葉起風在產房外麵來回踱步,臉上的擔心溢於言表,時不時看著產房的大門,卻始終沒有看見有人出來。
“族長不要擔心,這生孩子哪裏可以一瞬間就出來,免不了一時半會的……”長老們大都是過來人,見族長焦急,不由得出聲安慰。
葉起風點點頭,心裏依舊不複平靜,聽著裏麵傳出來一聲一聲淒厲的慘叫,他的心就生生揪在了一塊。
早知道就晚一點生了……
這小子生下來若是不待他娘好,他第一個不饒過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依舊沒有人出來,忽然,產房大門打開了,醫生手上抱著一個小布包裹成的肉球,恭賀的聲音傳來:“恭喜族長,生了一名少爺,母子平安。”
葉起風一顆心終於回歸了,在醫生的指導下,抱著孩子進了產房,產房裏的血腥味還是很重,而安清的臉色很白,發絲上全是汗水,由於懷孕剪短的頭發服帖在臉上,很虛弱卻也很平穩地呼吸著。
他輕輕將孩子放在了她的身邊,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見她睜開眼睛,微微一笑:“謝謝你給我的禮物,老婆,辛苦了。”
他是心疼的,現在的心都是疼的。
安清虛弱一笑,委屈地說道:“疼死了……下回……你來生……”
葉起風苦笑不得,隻得連連說道好好好,這才將她哄睡覺了。
看著這一大一小可愛的睡姿,葉起風隻覺得心裏都是濃得化不完的柔軟。
就這樣一年後。
孩子起名是嵐印·跡淵,名字也是有私心的,跡字取名於神跡二字,紀念兩個人初見的事物,淵與緣諧音,不言而喻了。
淵淵很聰明,也很冷靜,除了剛出生的時候哭鬧過一段日子,整個人就開始朝著葉起風之前那樣冰冰涼涼的狀態發展了。
現在他剛剛滿一周歲,按照習俗應該進行抓周,在花園裏擺放了一個巨大的毯子,毯子裏有各式各樣的東西。
安清將淵淵放下去,和葉起風並行而立,她眼裏帶著笑,她也很好奇她的兒子會挑什麼。
淵淵搖搖晃晃地走著,大大的眼睛裏全是冷靜,在他能看到的事物裏溜了一圈,一個都沒有看上的,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看上了什麼,搖搖晃晃走過去,抓起來一樣東西,坐在它旁邊,開始研究起來。
安清輕呼出聲,那個可是葉起風故意放進去的,那是歐洲最新型的槍支。
看來他的兒子,凡物已經無法吸引他的目光了。
看著淵淵嫩嫩的小手拿著手槍,玩得不亦樂乎,安清嘴角一抽,這是要以後就當黑社會的意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