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怎麼也沒有想到，轉頭就看見了淩空九。
那個應該遠遠地離她很遠很遠的人，居然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站在她兩米外，站在了那個隻要她回頭就可以看見的距離。
杜若咬咬牙，感覺自己身子不再那麼僵硬，直接跑到安清後麵躲起來，雖然知道沒有用，但是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做，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難道衝上前質問他，為什麼不喜歡她？難道去打他一通？難道就那樣傻傻地和他對視著？
她不要這些。不要那樣歇斯底裏。
淩空九看見她僵直的動作，也看見了她縮在別人身後的行為，這麼多日沒有看到，現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就覺得思念如海，分外想念，但是那個人卻開始躲著他了。
淩空九上前幾步，說道：“若若......”
杜若的聲音順著風傳出：“不要那麼喊我的名字，淩空九，我們之間已經這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既然他都找到這裏來了，那麼，所有的事情都不用多說什麼了。
冷笑傳出：“我不這樣喊你，那應該喊你什麼？我們相識十九年，我喊了十九年的稱呼，你說改就讓我改？”淩空九隻覺得剛剛的話，怎麼聽怎麼刺耳。
杜若依舊縮在安清身後，說道：“總是要改的，早改不如晚改。”
聽見這話的淩空九，這才微微歎氣：“若若，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不問一句？”
沉默了幾秒，杜若的話中帶著那種雨後悶悶的聲音：“有必要嗎？我問了一句就可以改變什麼嗎？淩空九，我就這麼說吧，我好不容易快要放棄你了，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也不會去打擾你。”杜若的手緊緊捏在安清的外套上，不想再說話了，覺得說了也不過是徒勞，何必多添煩惱。
淩空九沒有接話，他自然聽得出她語氣裏的難受，而是默然上前，抬手猛地抓住她的手，將她拽到他麵前，安清很自覺地退居一邊，剛剛處在兩個人之間，也並非是她所願。
感覺自己手腕處傳來的力量極其之大，但是杜若沒有掙紮，而是繼續說道：“放開。”
“若若，你覺得我千裏迢迢從家裏跑到畋市來，是來幹什麼的？真的是來找你不痛快的？你覺得我會這麼吃飽了飯沒有事情幹嗎？”
“沒錯。”杜若鼓著嘴說道。
......
安清看著這兩個別扭的青梅竹馬，止不住笑意，看吧，還是別扭地沒有把話說清楚，這兩個人怎麼都這樣別扭呢？他們還需要這樣打啞謎打多久？
淩空九看著麵前賭氣的人，終是開口說道：“若若，對不起。”
杜若渾身一顫，咬緊唇，這才沒有驚呼出聲，這句道歉是什麼意思？為他的行為道歉，還是為她的愛情道歉？
她好不容易快放棄他了，他為什麼還要出現？
杜若小聲說道：“你不要道歉，沒什麼好道歉的，這都是我的事情。我還是那句話，我好不容易快要放棄你了，請你不要再出現在......”
“我愛你，若若。”淩空九低沉的聲音說著，打斷她的話。
打斷那句他不想聽見的話。
時間靜止。
杜若的眼淚就那樣怔怔地落下來，看著眼前的人都開始不真實了，不敢置信地說道：“你是淩空九嗎？是本人嗎？”他怎麼就忽然一下就喜歡上她了呢？這是她想太久之後出現的幻覺了吧？
淩空九笑了笑：“若若，你說呢？我可能會是假的嗎？”
“那你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嗎？”
“分了。因為我忽然明白過來，我喜歡的是你，若若，我之前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你願不願意原諒我？”淩空九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很蒼白，但是他說得很用心，他想挽回他的幸福，不知道可不可以......
杜若苦笑：“那如果你發現你又不喜歡我了怎麼辦？”她或許承受得了一次的打擊，但是同樣在一個人身上承受兩次打擊，她做不到，她會做不到的。
“喜歡哪裏會是一瞬間的事情，我喜歡你這麼多年，這已經深入骨髓，已經是習慣了，你讓我不喜歡你，不就是不喜歡我自己了嗎？”情話說得這樣自然，就連淩空九自己都沒有想到，但是，他不介意自己這樣訴說。
杜若眼淚更加洶湧，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撲到他懷裏痛哭起來，聲音斷斷續續：“八九，你之前那個時候......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以為你根本不喜歡我......我以為隻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這麼多天，我夜夜哭醒的時候你又在哪裏？我好不容易快要將你忘了，你現在又來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