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焱一邊抽著煙一邊說話,煙霧繚繞,還伴隨著幾聲咳嗽,可煙頭仍舊穩穩地叼在嘴裏,就是不掉,而且彈無虛發,讓我驚奇他的潛力簡直就是個無底洞。
他嘔出來幾發子彈我沒有看清,但他毫不吝嗇地射出三發子彈之後,張家人不敢再上前了。
正如曹雪菲所說,金錢至上的社會,四大家族都變得有所收斂,偶爾充當一回打手,也必然是看在錢的麵子上。
為了家族榮譽拚死血戰?
那樣的人早就被時代給淘汰了。
我、林清、崔達理慢慢退回到車旁。
他們兩個人沒有問秦焱為什麼幫忙,而是直接在車內找急救藥箱,互相包紮傷口。
我幹脆去幫曹雪菲補胎。
剛在她身旁蹲下來,那股繚繞在鼻端的淡雅幽香,便讓我有種透心的迷醉感。她穿著蕾絲領的白襯衫,束腰長褲挽起至膝蓋處,露出光潔瑩白的小腿。
由於破口過大,沒法采用傳統的穿膠條法,而是用的貼片補胎法。她先用工具將輪胎與輪轂分離,拿銼子打磨破損處,再進行貼片補膠。
女人幹這種粗活有一種異樣的美,不僅能抓人眼球,還能抓心。
也難怪林清會對她如此迷戀,根本不在乎她是否婚配。
我蹲下來幫忙時,她低著頭,輕輕吐出兩個字。
“什麼?”我沒聽清。
“三顆,他還有三顆子彈。”曹雪菲小聲說。
“你怎麼知道?”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吐出來。你們要小心。”
張家人退下去後,秦焱也不再開槍。
那三顆子彈,會是留給我、林清,還有曹雪菲的嗎?
方才荷爾蒙飆升,一直緊握著瑞士軍刀尋找機會切入戰局,根本沒時間思考秦焱那番話,現在蹲下來補胎,才意識到秦焱連爆了好幾個猛料。
他是替罪羊。
他認識我父親。
張家想利用我們的線索,擠壓其他三大家族。
牙鎮利益爭鬥到了怎樣的地步,我已經沒興趣了解了。我現在隻想知道兩件事,火車站槍殺案真凶到底是誰,秦焱和我父親發生過什麼,才有了他嘴裏所說的“虧欠”二字。
車內再次傳來打火機的嚓響,一陣長久地土氣聲之後,秦焱說話了。
“小子,曹家丫頭,別修了,修了也沒用,他們不會放你們走。”
我問:“你不是有槍嗎?!”
陽光透過天窗照進車內,他的影子在湖麵上模糊成一團。我看到他用手槍的槍托蹭了蹭腦袋,哎呀一聲說:“你低估了張家老狗,很快啊,他們就會有應對措施。”
我歪了下頭,看著躲入叢林那些密密麻麻的影子,感覺像是有蟲子鑽進了我的頭發裏,也下意識地伸手抓了抓。
他們在商量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