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停車就放了我和崔達理,其實沒那麼簡單,隻要我把車一停,他們會把我們銬起來嚴刑逼問,再將我們虐待致死。別說是我們四個,就是那位幸災樂禍的秦焱,也逃不了被殺的命運。”
我滿腹疑惑:“不是他把張家叫來的嗎?”
秦焱冷笑:“我叫個毛啊,我哪有那麼大的麵子,其實老子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有你們陪葬,老子死得也開心!”
林清:“閉嘴!”
說著一會兒話的功夫,我們已經塊要駛出清衫湖了,可就在正前方,我的擔憂終於出現了。
那是一處人為修葺的假山怪石,其間生著十餘棵一人合抱粗的高大柳樹,千百條垂柳入湖,樹根拱起攔路。
七八輛摩托車已經在拐入林中的泥土路上嚴陣以待,前方撒了一大片銀光閃閃的釘子。
先前那人又用擴音喇叭喊:“停車!快點停車!”
“停你麻痹車!有本事過來啊!”
林清被玻璃碎片切到了,血水流了一臉,可看他中氣十足的挑釁,應該傷勢不重。
那人怒極,尖著嗓子大叫:“打!全打死!”
曹雪菲馬上掉頭,趁著對方在前麵合圍時,再從原路殺出去。
想法很好,但對方不蠢。
這一次攻向我們的不再是石頭,而是數根削尖了的木頭,每一根都被三名機車男橫扛在肩膀上,他們跟著我們行駛了一段路,有個人沉聲大喝:“擲!”
對方似乎早就算好了所有可能,不管曹雪菲是驟然停車還是換擋提速,我猜都會有兩根尖木頭卡住我們的輪胎。
可我還是低估了他們。
隻聽嘭的一聲巨響,其中一根木頭飛擲到車身下,削尖的那端直接刺進了輪胎裏。
吉普牧馬人像是顛簸在浪頭上的小舟,歪歪扭扭左傾右覆,似乎下一秒就會車翻人亡。
曹雪菲再一次展現了高超的車技。
她輕點刹車的過程中快速降檔,發動機咯噔咯噔傳來老人喀不出痰的聲音,而後“哧”的一聲仿佛熱氣球泄了,牧馬人熄火,我們的車溜向湖心。
水從車門下的縫隙裏湧進來,撞在鞋子上啪啪作響,這時候林清在外麵嘶吼:“下車,準備幹仗了!”
我們三個男人迅速跳下車,手持著老虎鉗、甩棍、瑞士軍刀嚴陣以待,曹雪菲從車廂裏翻出工具準備補胎。
但實際上我們都知道,這一次在劫難逃了。
張家年輕人把摩托車停在路邊,從後座上卸下長棍、砍刀,或扛在肩頭或舞著刀花直奔我們。
他們一點都不著急,似乎有把握吃定了我們。
“喂,把我放了,老子好歹能幫下忙。”秦焱在車裏嘶啞著嗓子說,“就這麼死在車裏太他麼憋屈了。”
“滾!”我正滿腔怒火,回首喝罵:“要不是你把他們叫過來,我們會走到眼下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