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是一個人發神經,現在卻成了邪教似的集會活動,我們再不趕緊跑路,還真容易撞上更邪乎的事。
那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媽的,太驚悚了,牙鎮是專門收押精神病的地方嗎?”林清扶著路燈杆,氣喘籲籲。
我看沒人追過來,心裏稍微安定了些,“你對這地方了解得多嗎?”
林清沉默了片刻,還是搖了下頭:“了解得不多。我知道滾馬道上的那些小伎倆,是因為我遇見過類似的情況。至於這個小鎮我確實來過幾次,但都是路過,沒有停留太久”
他說到這兒再次欲言又止,似乎對自己難以決斷的狀況很不滿,他又啐了一口,惡狠狠地盯著在街上濺開的唾沫,忽然說:“我聽過不少故事,原以為就是老百姓閑得蛋疼編出來的,可剛才所見,幾乎顛覆了我的看法。”
三年時光,林清身上那股直來直去的冷傲勁兒已經被磨光了,現在說個話都猶猶豫豫的,聽得我十分煩躁,“什麼故事?你特娘的還能不能說話了?”
林清朝著猴山的方向指了指,“我聽說,那座山原來有很多猴子,還養了一些比較稀有的鳥,算是一個小動物園,可後來發生了意外,牙鎮人都不去了,猴山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什麼意外?”
我真想一拳打碎他的下巴,這廝說話太特娘費勁了。
“有一天早晨,猴山上突然出現了一張死人皮,或者準確點說,是死孩子皮。”林清瞪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好像我就是那個扒小孩子皮的殺人狂。
我被他看得心裏毛毛的,下意識地伸出舌頭去舔幹巴巴的嘴唇,可這個動作又讓我感覺自己像一個剛吸食了人血的怪物。
林清好像看出了我的窘迫,迅速移開視線,“你說,山上那張皮,會不會就是”
“不會,”我斷然否定,“不像。”
“猴山這件事”他皺著眉頭,似乎在斟酌詞句,“與豐盈村的被拐賣兒童,應該有關聯吧?”
就算真的有,我也不敢想象其中到底有著怎樣的關聯。
仿佛稍稍回憶起那段往事,就會讓我胸悶難當,好像氣管裏被塞了一堆棉花。
“別胡思亂想了,趁天黑先去一趟平安街18號,或許會有所發現。”
我來牙鎮的目的就是為了找人給李茗治病,這裏發生過什麼,還真不想玩了命地去探索,所以,我已經對那棟老洋樓不報任何期望了。
我提這個建議,隻是為了轉移話題而已。
然而,林清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我們先回賓館取了車,開到平安街時,剛好夜裏十二點整。
由於這條街並沒有路燈,隻要把車熄火,黑暗會像湧動的墨汁一樣將我們包圍,沒人會注意到街邊停著一輛外地牌照的越野車。
可是,還沒等我們開到地方,林清就啞著嗓子叫了起來,那叫聲比猴山上聽到的還要淒慘,就好像開著車一不留神在街角撞了鬼。
“莊生,你你你你快看!”
在落英村看到滿地棺材時,他都神色如常,敢於一探究竟,現在卻驚恐得變成了結巴。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出去,心裏頭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