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囉嗦,荒謬。”
其實我一直搞不懂,像史源珈這種一棒子打不出幾個屁來的貨色,是怎麼被英姿煞爽、精明強幹的秦紅素看上的?
他倆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我以為史源珈會找一個戴著厚厚眼鏡片的女書呆子,身上時刻散發著實驗室裏的消毒水味。兩個人生活在一起除了探討下吃什麼,平時沒有半點交流。
在信中提及我的事情之前,崔景國寫下了這樣幾句話:
“莊生,我把我跟史源珈的交流過程逐字逐句地寫出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那棟房子不是我讓他去買的,我也不可能趁這機會挖坑等他跳。一切錯誤的開始都好像水到渠成,而我隻是一個陪襯,沒有拉住史源珈,也沒有推動他向前。可對於他的死,我仍然心懷愧疚。”
在我身上,崔景國並沒有過多地去浪費筆墨。
因為他知道,我在磚廠遇見小周之後,便已回憶起了去牙鎮18號觀察的短暫經曆。
但有一個地方,卻與我所知的完全相反。
崔景國在信中說,史源珈聽完了我的判斷之後,並沒有像愣頭青似的,直接請工人掄起鎬頭開始挖掘。
他先找到崔景國,表明了自己要賣房子的意向,甚至還到中介把照片掛了出去。
崔景國自然全力支持,可是第二天,事情的進展便有了出人意料的轉折。
史源珈改主意了。
隻是過了一個晚上,他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執意要把房子四周挖個底朝天,如果什麼都找不到,他甚至有去刨地基的想法。
“我敢用對沙心柔的愛起誓,他沒有被催眠。”崔景國在郵件中刻意強調,“史源珈肯定是聽到了什麼消息,才一意孤行的。後來我聽說,是當地黑暗勢力放出消息,說那座房子下麵埋藏著能讓人永生不死的靈藥,以及能填滿國庫的珠寶。你我都很清楚,史源珈不會輕信謠言,但肯定有某種誘惑,迫使他改變了主意。”
這點我很認同。
可那誘惑是什麼呢?
隻可惜崔景國語焉不詳,而且他的敘事邏輯十分混亂,我根本無法從隻言片語中,猜出幕後真相。
郵件寫到這裏,突然話鋒一轉,非常突兀地聊起了崔建城。
史源珈在勞務市場尋找靠譜的工人時,崔建城突然出現了。
他說他的老鄉正好沒什麼事做,隻要史源珈能拿出一半工錢,那些老鄉們就會高質高效地完成工作,而且他還會提供一台挖掘機和一台運土車,不收任何費用。
史源珈不缺錢,看在崔景國的麵子上,當然會答應對方的提議。
崔建城跟崔景國入住了同一家賓館,兩個人的床隻隔了一道牆。
那幾天,崔建城早出晚歸,天剛放亮便開車出門,天色濃黑時才會回返。崔景國問他有沒有吃飯時,他就不耐煩地說吃過了,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一定是見了什麼人!”
崔景國把這句話改成了鮮豔的紅色,並且刻意加粗。
為了安全起見,崔景國又約見了一次史源珈,並且讓他時刻保持警惕。
史源珈嘴上答應,可老洋樓內卻一刻都沒有停止過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