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國到底在幹什麼!
持續了數個小時的風雨終於停了,坐堂的巨大落地窗外陽光明媚,天空湛藍,一片欣欣向榮。
可坐堂之內,卻有肉眼看不見的陰霾,籠罩著每一個人的臉,我看不出他們是善是惡,是醜是美,隻是會忍不住去想,人心都是肉做的,既然沒有深仇大恨,何必把咱們往死路上逼?
我緊握著雙拳,恨不得跳下去打退那些鄉村地痞,將林清、翟欣欣等人救出去。可我不是內衣外穿的超人,現在跳下去的結果隻有一個——跟林清他們站在一起受罰。
近六米高的出風口,通過牆壁上凸起的金屬雕刻,以及裝飾板材間的縫隙,我是可以爬下來,但要是跳下來,會在跟對方交手之前,先把自己的兩條腿給摔斷了。
我睜大眼睛在人群裏掃了一圈,忽然倍感詫異:李茗呢?李茗去哪了?
幾個小地痞一直圍著年輕女孩的身便轉悠,手腳不幹不淨、笑容猥瑣下流,這讓我更加擔心李茗的安危。
她是不是被扣押在了某一處
隻是稍微一聯想,我就要把自己的牙齒給咬崩了。
如果李茗真的受到了侮辱,我就會將崔景國一家人碎屍萬段!
在我心裏,那個笑起來比雨後初晴的天空還要澄澈的女孩,不應該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啊!
“這次叫大家來,是為了共同見證一件事。”崔建城笑著朝眾人點了下頭,“你們或許會猜,我想說的是犬子的婚禮。沒錯,在我打電話通知你們的時候,我心裏也是這樣想的,可經過這些天的觀察,我改變了自己的初衷。”
滿場死一般寂靜。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將要發生什麼,隻是在靜靜地等待著崔建城說出一個結果。
“通過犬子的婚禮,我發現,有很多不法之徒,在利用我們豐盈村的富饒與村民的淳樸,進行各種違法犯罪的勾當,而我們卻一直蒙在鼓裏!”
崔建城這句話像是在燒熱的油裏丟進了幾滴水,原本平靜的坐堂,突然響起一陣陣聒噪。
有個粗嗓子大聲喝罵:“殺了這群王八蛋!”
其他人紛紛效仿。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我對他們這幫人自欺欺人的作風感到可笑,又對這些村民身上那種病態的認知感到可怕。
他們自己在做壞事,卻要讓我們來承擔,而且還這般理直氣壯。他們還能稱之為“人”嗎?
在坐堂的角落裏,有兩個人舉著攝像機記錄著群情激憤的畫麵,說來可笑,其中一部攝像機上還係著鮮紅色的蝴蝶結,一看就是翟欣欣的那一部。
崔建林做了個雙手下壓的動作,坐堂內的聒噪聲,一下子煙消雲散。
“他們這些外地人,用金錢蠱惑了我們的老鄉,讓一些不成熟的年輕人給他們的罪惡鋪路。你說,他們該不該受到懲罰?”
諸人轟然回應:“該罰!”
“好,在罰他們之前,讓我來問一問,他們都做了什麼,”崔建林指著我的大學同學二毛,“你在這做了什麼?”
二毛的回答讓我出乎意料。
“走私毒品。”
坐堂內再次響起刺耳的辱罵。
崔建林又問徐洋:“你呢?”
“做鴇牽線。”
辱罵聲更加響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