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李茗。
有時候,我真擔心那幾個向眼角處用力翻過去的眼球,會一下子斷了視神經,直接卡進眼眶裏翻不回來了
以後,他們就隻能側著腦袋看人。
前一刻還十分驚悚的畫麵,此刻卻讓我感到好笑。
究其原因,不過是李茗還未被徹底控製罷了。
那麼也就很好地說明了,她之前的異樣表現,都是在演戲。
“他在那!”
小樓外的雨棚裏突然傳來一聲嘶喊,而後便響起貼著麥克嘶喊的爆炸音:“遊戲開始!”
“臥槽,都他媽滾,給老子滾遠點,別碰她,你媽的,不許碰她”
那竟然是何曉偉的聲音!
他嘴裏的那個她,一定是翟欣欣了。
我想衝出去救他,可是壓在腳背上的那隻小腳,卻更加用力了。
何曉偉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你們這群怪物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緊隨而來的,是翟欣欣那一聲尖利到能刺破玻璃的驚叫,可是不過兩秒,聲量便一下子降低,到最後隻剩下絲絲的喘息。
他們到底對翟欣欣做了什麼?
剛才還跟他們叫板的何曉偉,這時候開始討饒了:“我們什麼都沒拍到,什麼都沒拍到照相機,手機,電腦,全都留給你們了,啊,我也可以留給你們,求求你們放過她吧”
我的心裏疼得像有刀子在剮一樣。
此時此刻,我不會在嘲笑他的膽小。
說實話,沒人有資格去嘲笑他。
一個肯為了女友的性命甘願放棄尊嚴,甚至放棄生命的男人,哪怕他的求饒方式再怎麼窩囊,他也是那個女人心中的英雄!
音樂重新響起。
何曉偉和翟欣欣像是變成了一具屍體,再沒有任何聲音傳遞過來。
我看著身周那些麵色如常,侃侃而談的來賓們,像是吞了一把蒼蠅似的感到惡心。
他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如果是因為被催眠的緣故,那在這座偏僻的小山村裏,崔父崔母豈不是神通廣大到可以一手遮天了?
催眠術能玩到這種地步,是否太離譜了!?
仿佛這座廟一樣的房子,是一座被詛咒的活人墳。
隻要踏進門內,就會喪失心智,成為任人擺布的木偶。
“莊生,還有一張桌子,我們要趕緊弄好呦。”李茗麵色如常,轉過身去角落搬動另一張桌板。
她早就知道這場婚禮的恐怖之處,卻還能演技逼真地留在這裏,其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會讓我感到羞愧的高度了吧?
我攥緊拳頭,竭力克製發抖的身體,跟在她身後走到牆角,獻殷勤一般地說:“我來幫你。”
腰子等人分成兩撥,一撥堵在餐廳入口,一撥堵在廚房門口。
他們這是把我當成重點監視對象了。
然而,他們還是小瞧了我和李茗的默契。
我們兩個人滾動桌板時,手掌會在某一處緊貼到一起,她趁機在我的手背上寫字,等到桌板滾到餐廳正中,她已經寫了兩遍。
那竟是一個“逃”字。
逃到哪裏去?
一起逃,還是拋下她,我一個人逃?
在腰子等人嚴防死守的情況下,我怎麼逃?
正當我細心揣摩之際,空氣裏突然傳來一陣淡淡的焦糊味,我以為是廚房裏的菜燒糊了,可緊接著,小樓內外的所有燈光,同時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