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了什麼交易?”
雖然這樣說話有點傷人,可我還是得問個清楚明白。
崔景國神色如常,語氣淡淡:“在我的婚禮開始之前,你們不可以再外出,隻能在我的房子裏活動。否則,他們會采取非常嚴厲的措施。”
“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明天早晨會有人來給防盜護欄上鎖。”
他走過來,與我錯身而過時停了一下,嘴唇翕動似乎在措辭,卻又馬上說:“早點休息。”
我錯愕半晌,直到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才輕輕吐出兩個字:“謝謝。”
房屋外響起高壓水管的滋滋聲,那些被點燃的樹木,很快被村民們撲滅了。
他們果然有備而來。
我站在一片死寂的客廳裏,感受著黑暗重新將視野裏的一切吞沒,才挪動灌了鉛一樣的雙腳,蹣跚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在經過二樓客廳的時候,我見到了李茗。
她半躺在沙發邊角的貴妃椅上,雙腿修長,烏發垂落,望過來的那對眸子閃亮如黑夜裏的星辰。
“何曉偉和翟欣欣的窗戶都被砸碎了,湖南鄉下蚊蟲太多,我就讓他們睡在我那一間了。”她主動解釋。
也不知當時的我,腦袋裏哪根筋搭錯了,張嘴就問:“你睡我的房間?”
她沒有絲毫的猶豫,幾乎是從椅子上跳下來的,“好。”
可惜,香豔而激情的一夜並沒有在我們之間上演,我剛走進臥室,她就從衣櫃裏取出鋪蓋,微笑著說:“這次我睡過道吧。”
我擺了擺手,心裏憑空多了一股身為男人的尊嚴:“不,我睡客廳。”
她在身旁的床上拍了兩下,“那你坐過來,我們聊一會兒。”
我心中有氣,冷著臉說:“沒什麼可聊的。”
“嗬,小氣。”她沒有解釋,更沒有詢問,仿佛對一切都心裏有數,但又滿不在乎。
這讓我更加難受了。
“晚安。”
我抱著鋪蓋走回客廳時,還十分不爭氣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李茗仍舊沒有阻攔的意思,但我忽然發現,在她那雙亮晶晶的眸子裏,似乎翻湧著一種叫做“自責”的情緒。
或許,那是我的錯覺吧。
當天將破曉時,我被木質樓梯踏步的呻吟聲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看過去,隻見一個女人,穿著大紅似血的衣裙,像個高貴的公主那樣,手拎著裙角走上樓。
她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腳下不停,穿過客廳對麵的走廊,打開了北側臥室的房門。
我的瞌睡一下子沒了。
她那蓮步款款的樣子,優雅的轉身,還有握住門把手時的輕柔,非但沒有讓我覺得這是一個教養很好的女子,還讓我產生了一種十分別扭的感覺。
就像是冤魂附了身,在學女人走路似的
她是誰?
我好奇心起,又想起李茗之前講的“奇怪聲音”,便再也睡不著了,掀開被子光著腳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她走進了林清的臥室!
我不是一個喜歡偷聽別人快活的變態,隻是想挖掘出林青背後的真相。譬如,他為什麼會相信翟欣欣而不相信我?
我的耳朵剛一貼到門上,就聽見裏麵傳來微帶著氣喘的詢問:“你怎麼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