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打開了記憶的閘門似的,那些早已模糊的畫麵,全都在我的腦海裏清晰起來,我越說越氣,最後竟沒控製住嗓音裏的哽咽。
“這麼多年了,其實我也想通了,為什麼我們認識那麼久了,別人的話你就信,我的話你就不信?因為你看不起我!對不對?”
“莊生,別說了”
“你想回到屬於你的城市,找一個跟你門當戶對的男人,而不是跟一個連房子都沒有的廢物談情說愛!”
“我叫你別說了!”
李茗驀然轉過頭來,嗓音嘶啞,淚水磅礴。
“你”
我的喉嚨像是被猛擊了一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莊生,你還提過去幹什麼,多大的人了,幼稚不?”李茗這句話,像是刀子一樣剮進了我的心裏。
我下意識地捂住胸口,語氣低沉,無可奈何,“對不起。可是我”
“你去自首吧。”李茗再次轉過身,半邊身子撐在大理石扶手上,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向下挪著腳步。
我看到這一幕,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再次大喊:
“李茗!等等!”
她再一次停下,背對著我輕聲說:“怎麼?你想把我也殺了嗎?”
我看著她的背影,更加堅定了我的猜測。
她太奇怪了,奇怪得好似變了一個人。
在我的印象中,大學時代的李茗雖然善良單純,可意誌堅定,有了目標後就不會動搖,更不會受到旁人的蠱惑。
可她現在的表現,就好像
我咬了咬牙,沉聲問:“你剛才也看見那個白衣服的鬼了,是不是?”
“是。”
李茗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又問:“你喊我的名字時,它逃了,對不對?”
“對。”
李茗答出這個字後,語氣更加嫌棄:“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別繞彎子,你看見的,也正是我看見的。你想怎樣,直說,但我奉勸你一句,想要讓我幫你作偽”
“我們看到的不一樣!”
我斷然一聲沉喝,卻沒能得到李茗的認同。
她冷冷一笑,語氣裏卻流露出幾分哀傷:“那就奇了,既然不一樣,你又怎麼知道我看見了什麼?莊生,我對你太失望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心裏對這該死的房子,還有在暗中搞事的崔景國痛罵了無數遍,“李茗,在你出現之前,林清在我眼裏,就是穿著白色婚紗的鬼。而在你看來,林清趴在地上,白衣鬼站在我的身旁。對不對?”
李茗將林清的身體斜靠在樓梯扶手上,慢悠悠地轉過身時,原本充滿嫌棄和悲哀的雙眸裏,突然湧現出了幾分希望。
“我想聽你解釋。”
在幽深昏暗的樓梯轉角處,再一次出現了身形長長的白衣鬼。
可我對它視若無睹,哪怕它正劃動著滴血的斷臂,一點點地爬向我
我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李茗,毫不保留地說出了我的推測。
說出了那個可能困擾著我們三個人的,或許是由崔景國一手策劃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