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血皮”
她打斷我,“莊生,你再好好想想,我們一起走出閣樓時,你有看一眼牆壁上有什麼嗎?”
我聽到這句話,臉上一下子紅了。
在我們攜手走出暗間邁下樓梯的那一段時間,我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你一直在偷看我,對不對?”李茗的直截了當,讓我更加尷尬了。她以前可不是會讓我難堪的人。
“好像,好像那時候就已經不見了。”我努力回憶,發現李茗說得沒錯。當時的我,已經不在乎牆上掛了什麼東西,哪怕是掛滿了屍體,也不會吸引我的注意力。
“是,有人拿走了它們,但絕不是在小周出事之後,而是在我找到你之前,這麼久了,他早就逃到天邊兒去了,你還擔心什麼呢?”李茗抬起手,一臉心疼地按壓著我的眉心,繼續開啟苦口婆心的模式:
“莊生,你幼年的成長經曆讓你變得很敏感,很謹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好事,但就目前來看,我們還是不要把豐盈村想得太複雜,那對你對崔景國,都沒有任何益處。即便你想在婚禮之前報警,也沒有證據,不是嗎?”
這一番話說到我的心坎裏去了。
雖然她的氣質和談吐略有變化,可她還是那個我所熟知的李茗,每次都能開解我的愁緒。
就這樣,我們在一起度過了兩天。
她煮飯,我洗碗,無憂無慮,相處和諧。
豐盈村在警方來過之後,顯得異常平靜。
直到其他大學同學來到這裏,與我們進行了一番短暫的討論,平靜的假象,便突然間被打破了。
這次同時來了三位同學,兩男一女,其中一對成了戀人,即將結婚,並且給我們發了請帖。
李茗表達了自己的祝福:“太好了,喜上加喜,再過一個月,我們又有理由聚在一起了。”
這話說得沒毛病。
現代都市的生活節奏,太快太淩亂,年輕人需要應付的事情太多,學生時代的情誼,尤其是天各一方這種,隻能通過婚禮、生子這種喜事去維係了。
可另一位單身男同學,卻是神色微沉,咂巴了一下嘴:“各位,我這人說話特直,你們肯定早就習慣了。那我也不繞彎子,就問一句話,你們真心覺得,崔景國結婚這件事,能是喜事嗎?”
我一聽不樂意了,擰著眉頭喝罵:“少放羅圈屁!結婚不是喜事,還什麼是喜事?!”
那位男同學姓林,單名一個清字,算是我的室友之一。他這人比較欠,說話不遭人聽,有一次還差點被隔壁班的幾個男同學給圍毆了。若非李茗幫他說了幾句好話,又有我和崔景國護著他,這廝能不能活著畢業都未可知。
據說他在老家開了一間畫室,業餘時間也會教小孩子畫畫,日子過得自在無憂,倒也符合他的脾性。
“這地方的村民可沒你想的那麼淳樸友善,再亂說話,小心他們割了你的舌頭。”
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他,否則難以預料他這破嘴能否活著走出豐盈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