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她又從千裏之外的北京趕來,在這詭異陰冷的閣樓內,救了我的命。
“莊生,好久不見。”
在她身上,已找不到學生時代的天真和單純。可她的笑容,卻依舊明媚如初,灼灼不可逼視。
我羞愧地低下頭,“好久不見。”
“那個男人,”她指著暈倒在樓梯上的小周,“為什麼要害你啊?”
我想到了她能夠製服小周,卻沒想到會是以這種輕描淡寫的方式。
小周的後腦上鮮血淋漓,一根斷折的拖布把躺在他的身旁。
“你幹的?”我問。
“是啊。”她吐了下舌頭,俏皮可愛,讓我不由得心神為之一振。
我移開目光,又問:“怎麼幹的?”
“崔景國說你自己在家裏住著,我給你打電話又打不通,就按著崔景國給我發的定位找過來了,一進門就聽見了樓上的打鬥聲,我就拿著拖布把躲了起來,趁他拎著東西上樓時,一下子敲暈了他。”
李茗說到這兒,臉上又現出幾分嗔怪來:“崔景國還是老樣子,喜歡給房子設計暗間和密道,要不是我來得巧,你得吃多少苦哇。”
自從畢業之後,我們就未曾見過,而且因為分別時鬧了點矛盾,有點老死不相往來的意味。
可站在我麵前的她,卻沒有一點疏離感,仿佛還是那個坐在圖書館裏安靜學習,看見我來了後,就微笑著露出小虎牙的可愛姑娘。
她會故作凶巴巴地說:“這次要學滿兩個小時哦!”而我則懶懶地回應,學不了一會兒就昏昏欲睡,她就拿筆尖紮我,威脅我再掛科就會跟我絕交。
或許,是因為她的耐心和督促,我才能順利地從l大畢業吧。
“想嘛呢?”她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醒過神兒來,心想該趕緊給小周處理一下,等他醒來,我們可就麻煩了。
“我已經報警啦,警察很快就到。”李茗一眼看出了我的心思。
“噢,行。”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將小周抓起來,不算違背了與崔景國之間訂下的承諾吧?我又沒把此地村民的齷齪勾當給曝光!
可是我就納悶了,為什麼昨天沒有手機信號,今天就突然有了呢?
這玩意兒也能有人暗中操控?
令我更加詫異的是,警察出警的速度很快,似乎沒過多一會兒,他們便開著警車到了門外。
小周猶在昏迷著。
我和李茗跟著警察去派出所做了相關筆錄,然後便通知我們可以走了。
在我們離開之前,據說小周已經醒了,並且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有了殺人動機和作案工具,自然沒我什麼事了。
一切順利得透著幾分詭異。
謝家侖小鎮距離豐盈村崔景國家,大約二十分鍾的車程。此地又沒有出租車,摩的師傅也回家吃飯了。還好有位好心的警察同誌,看我們人生地不熟的,便開車把我們送回了家。
我總覺得還會有驚奇的事情在某一處上演著,可這一路平靜異常,仿佛我們有警車的威嚴加層似的,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或者說就算發生了,也是在我們看不見的角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