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進去嗎?
我好像別無選擇。
可是一連串的反轉卻讓我留了個心眼,我沒有直接鑽入通道,而是脫掉鞋子,在裏麵拍打了幾下,而後將門重重合上。
隨後,我關掉手電筒,屏息等待著。
果不其然,二十餘秒後,天花板上傳來極輕極輕的腳步聲。
崔景國這個傻吊,在暗間裏設置了兩條密道,牆壁上的那一條無疑是個通風口,盡頭用鐵架焊死,進去了就是死路一條!
真正的出口暗藏在頭頂的天花板裏!
如果我剛才鑽進去,小周返身回來,必定會把我鎖死在裏麵。
隔不了多久,我就會變成一具幹癟的死屍!
吱——
頭頂上的天花板,突然有了一絲鬆動,而後半米見方的石膏板,向下翻折過來,我躲在角落,手握菜刀,就等他跳出來一刀揮過去。
就算給他砍死,我特娘也認了。
敢這麼戲耍老子,就得拿命來償!
然而,小周比我想象的還要狡詐。
他趴在天花板上傾聽了一會兒,突然扔下來一團東西。
我的眼睛雖已適應了黑暗,可還是難以看清他扔下來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這時,他說話了。
“你怎麼發現的?”
我已沒辦法再偽裝,二話不說跳起來朝他砍去。
這小子受傷之後,行動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迅速將“暗門”關閉,菜刀砍過去,劣質石膏板被劈出了一道豁口。
小周就在那道豁口後麵望著我,雙眼在黑暗裏亮得瘮人。
原本的他,臉上還尚存幾分鄉村青年的淳樸,此刻卻陰狠得像是變了一個人。
我再想揮刀砍過去時,突然感覺手腳發軟,身上的力氣仿佛在一點點地流失。
又中招了?
我立刻想到了地上那團東西,掏出手機往那邊一照,先是莫名其妙,想明白後,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那是一團枯草枝編出來的鳥巢似的東西,此刻正向外冒著淡淡的煙氣,無色無味,可若仔細觀察,會發現草枝之中,那無火燃燒的東西,正是一疊厚厚的鵝黃色的符紙。
符紙上,隱約可見由朱砂墨所繪就的圖案。
“你怕這個,我知道。”小周在天花板上冷冷地說。
我隻覺雙腿發軟,斜倚著牆壁,一點點開始下滑。
手機摔倒地上,屏幕那一側朝上,映亮了整個天花板。
小周像隻猿猴似的跳起來,將我撲倒在我。而我,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
我猜想,崔景國父母第一次催眠我之後,便在我的身體裏留下了某種程序似的,隻要用同樣的方式引導我入睡,我必然會中招。
可是,蘭花呢?
我記得在醫院裏的那段離奇遭遇,還有被崔父崔母燃紙成灰催眠時,都有一盆嬌豔綻放的蘭花出現在我眼前。
我一直認為,那才是對我啟動催眠程序的重要一環,可現在怎麼沒有了呢?
“別擔心,我不會弄死你。崔景國不是給你買了不少吃的嘛,我一會兒給你拿上來,你就在這暗間裏呆上幾天吧。”
小周嗓音狠冷,條理清晰,根本不似一個精神上受過重創的男人。那麼之前的他,都是偽裝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