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無聲湧至。

聖亞島依舊跟白天一樣通亮無比,遠遠望去,屹立在島中央的別墅,宛如一座水晶宮懸浮在大海之上,夢幻至極。

豪華至極的房間內,每一個角落都給人一種文藝複興時期的奢華藝術感。

熱。

好熱,整個身體仿佛都要融化了一般。

古羅馬風格的大床上,安念難受地蹙了蹙眉,她感到一陣口幹舌燥,猶如木頭在火中化為灰燼,迸發出了熱光。

門,無聲而開,男人修長高大的身影越來越近,名貴的地毯消去了他所有的腳步聲。

屋內亮著昏暗的光。

似是感覺到了男人那讓人高不可攀低至塵埃的強大氣場,安念艱難地睜開了雙眼,視線卻模糊至極,看不清男人的模樣。

體內的燥熱越發的難耐了,安念不安分地扭動著身子,男人濃眉微微蹙起,抬手覆到了她的臉頰上。

他冰涼的大掌似是給安念體內的燥熱帶來了緩解,讓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她貪婪地抓住了他的大掌……

她的灼熱,他的沁涼,珠聯璧合。

……

痛。

與意識一起清醒過來的,是安念渾身的酸痛。

蒲扇一般的睫毛輕輕顫抖了兩下,她緩緩睜開雙眼,四肢百骸的酸痛感全部叫囂著湧來,連帶著將昨晚模糊的記憶也牽扯了出來。

昨晚,她的閨蜜兼同班同學張純純給她打電話,說給她介紹電影《第三部隊》的投資人。

之前,她一直在為這部電影的試鏡做準備,更為了能夠出演女主角,連直升機駕照都考下來了,她真的很想要拿下這個角色,便來到了張純純說的酒店。

結果,一杯酒下肚,她便開始渾身發熱……

所以說,閨蜜現在真是一個貶義詞了。

她一直視為親人的好朋友,張純純,竟然為了跟她搶那個角色,給她下藥,送給了投資人。

想到這裏,安念的心底有寒意一絲絲一縷縷冒了出來。

如果不是她當時憑著最後一絲理智用煙灰缸砸破了投資人的頭逃出去,她昨晚就真的失身了……

緊接著,一雙墨染一般的眸子出現在了安念的腦海中。

那雙眸子實在太令人驚心動魄了,又鋒利至極,有一種涉世已久的尖銳和鋒芒。

然後……

忽的想到了什麼,安念猛地坐起了身子,雙手一揚,掀開被子,視線在落到自己身上的青紫痕跡時,雙眸頓時撐大。

她記起來了,昨晚她逃出酒店,那個投資人一直在後麵追著她,情急之下,她便抓住了那雙眸子的主人,求他救救她。

再然後,被下藥的她理智全無……

她該不會是……睡了那雙眸子的主人吧?

這個意識瞬間抽空了安念的大腦,等她的大腦再次恢複h運轉之後,才看清麵前的一切。

這是一個陌生而又極盡奢華的房間。

她卻已經完全沒有心情欣賞這宮殿一般豪華的房間了,意識到自己失身,她的雙手甚至是五髒六腑都在顫抖,卻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隻想先離開這裏。

迅速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安念便立刻打開房門準備出去,卻被外麵傳來的開門聲阻止了她的腳步聲。

有人進來了!

難道是昨晚被她睡了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