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壓,血壓黃主任,病人的血壓急速降低到正常水平的二分之一了,準備的五袋b型血已經快用光了,是不是要馬上到血庫去調一些過來?”
“心電圖,心電圖,黃主任,病人就要不行了”
“病人的脈搏微弱,幾乎就要消失了,黃主任”
幾個副手也是焦頭爛額,各個儀表所傳遞過來的信息,都幾乎已經宣告著手術台上蘇林的母親劉愛珍到了生死攸關的危險時刻。
“完了,誒手術要失敗了。這種情況,根本沒有辦法再進行血管縫合了,病人失血太多了,血管裂口太大了。已經不是難度大的問題了,誰來都沒有用了。”
滿頭的汗水,黃立生看著自己手上的縫合針,歎了口氣,心裏頭也是不甘道,“難道除了劉元金以外,我單獨就做不好這樣的縫合手術麼?”
黃立生今年已經將近四十歲了,在建安市立醫院的外科呆了也將近十五六年了,一路做到了副主任的位置,本來在前年外科老主任退休的時候,是應該輪到他提升為主任的。但是卻是被歸國留學回來的外科青年骨幹劉元金取代了。
畢竟劉元金海外名校歸來,外科手術水平接近國際頂尖水準,建安市立醫院高層領導為了留住劉元金,才許下種種豐厚的福利,更是直接讓他直接擔任了外科主任。
當然了,建安市立醫院下了這麼大的血本,回報也是豐厚的。這兩年來,隨著劉元金手術越來越嫻熟,成功率越來越高,在外科手術這方麵足以讓建安市立醫院達到國內領先的水平,不少人都是慕名而來,經常劉元金的手術都安排不過來了。
而自從劉元金來到建安市立醫院擔任外科主任之後,黃立生就隻能夠一直在劉元金的盛名之下,老老實實的每次給劉元金打下手,隻要劉元金在,幾乎都沒有他主刀的機會了。
這一次恰好是劉元金新婚燕爾,和新婚妻子度蜜月去了,所以這段時間的外科手術主刀都是副主任黃立生。不過這些時日來都沒有什麼大的手術,都是一些簡單的外科手術,黃立生倒也是輕車熟路。隻是今日,碰上了這種複雜的血管縫合手術,黃立生和劉元金的技術相比,就相形見拙了。
“怎麼辦?黃主任,患者的生命跡象已經十分微弱了。手術是不是已經”
“沒有辦法了。手術已經失敗了,你們去外麵通知病人家屬吧!”
長歎了一口氣,黃立生將手上的縫合針放回了器皿盤上,甚至將口罩和手套都脫了下來。
“這黃主任,公安局的嚴局長說的,無論如何都要救活這個患者的。”旁邊的助手醫生插嘴道。
“沒有辦法就是沒有辦法了。手術失敗了,血管破裂太嚴重了,失血太多了,來不及縫合了。就算是國際頂尖技術的外科醫生都沒辦法了。”
這次的手術失敗又是一次對黃立生的打擊,這句話他幾乎是要吼著出來的,臉上額頭全是汗水,眼神當中也是一股疲憊不堪。
哐當一聲,正是在這個節骨眼,蘇林闖了進來,一句話也沒有說,急匆匆地,就直接來到了手術台前。
“你是哪兒個科室的醫生,這裏正在進行手術,怎麼胡亂闖了進來?守門的楊護士呢?怎麼看的門?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放進來。”
手術剛剛失敗了,黃立生就看到蘇林闖到了手術台前,他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所以說話的語氣也是很不爽。
“黃黃主任,這這是劉主任啊我看到是劉主任,我才放他進來的啊!”看門的楊護士有點委屈地分辯道。
“你是劉主任?”
剛剛做完手術的黃立生一臉的汗水,眼睛也有點模糊,擦了擦,看了看蘇林胸前的胸牌,還真是寫著“外科主任劉元金”。
“嗯!”
蘇林不能夠說話,不然聲音肯定就露餡了,所以隻能夠點了點頭道。
“這是劉主任?”
“劉主任出國度蜜月回來了?”
“不會吧!不是說劉主任已經向院長請了半個月的假了麼?這才去了不到十天,哪裏有這麼快回來的?”
旁邊幾個協助的副手醫生,也同樣是外科的,對於自己科室主任劉元金可以說是相當的熟悉,雖然蘇林的身形和劉元金差不多,但是那也隻是身形高度上。具體的背影和身材上,還是相差不少,熟悉劉元金的人一仔細看,自然能夠感受到不同。
“怎麼看著不像劉主任,難道說,劉主任蜜月一趟身材也變了?”
“應該不至於吧!不過這下劉主任回來了,趕回來的正好,說不定病人就有救了。”
“不可能吧!剛剛黃主任都說了,回天乏術了,誒我看我們還是趕緊去通知外麵的家屬進來,至少還能夠見病人的最後一麵。”
幾個醫生護士懷疑地看著蘇林,而蘇林哪裏還有時間理會他們的目光和議論。蘇林的兩隻眼睛盯緊了手術台上自己的母親,隻見自己的母親劉愛珍失去了意識躺在手術台上,身上一個大窟窿,血肉模糊,車禍撞開了一個大口子,現在那個破裂開來的血管還在不斷地冒著血,將整個手術台上都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