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把具體情況在跟我說說嗎?”
“可以的,情況是這樣的莫老爺他呢,現在來看心脈上應該是生來就有的缺陷,隻是他的病變反應比較微妙,所以之前一直沒有察覺,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也加上是近日來太過忙碌或是憂心吧,所以心脈的病變才反應的比較強烈了些。”李太醫不快不慢的細細解說著。
“那這病可有根治的辦法?”
李太醫也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心脈之病實屬罕見,暫時來講確實沒有可醫治之法!”
“那——”莫微生有些擔心的問到。
“如果從現在開始好好休養,按時服藥的話,最多還能堅持兩年吧。”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恕老臣無能為力。”
“好了,你先下去吧!”赫連奕秋看著莫微生即將失控的情緒,轉過身來對李太醫說著。
“是,老臣告退。”太醫依舊是四平八穩的告退著,卻沒人看到他已經被汗浸濕的後背。
“此刻你還覺得別的人更痛苦嗎?”他走到莫微生的身旁,拍著他的背問。
莫微生抬起頭看著他,隨之淡然的一笑,“原來離,別都不容易啊!”
“打算怎麼跟靖荷旋說?”
“先瞞著吧,過一陣再說。”
“是啊,她那麼愛寒雲,怎麼承受的住呢——”
“那你那麼愛她,當時又是怎麼承受的呢?!”莫微生能聽得出他的言外之意,想必當時他也很難熬吧。
“很多痛苦,說不出來道不明了,隻有自己才能感覺,你不也一樣嗎?”赫連奕秋反問到。
“是啊,以前總是不明白覺得自己經曆了人間疾苦,可是活到現在才明白,其實說不出的那種痛苦才是最刻骨銘心的。”他看著赫連奕秋,眼底寫滿著感同身受。
“回去吧,也多陪陪寒雲,這些年他也不容易,你們兩個總是不在洛雲,都是他和周澤一直在照顧著兩個家族。”
“看來你對我們家的事情這麼了解啊?”
“是啊,曾幾何時也多想能和你們在一起,想象著和你們一起談天說地慢慢一起變老。可是天不遂人願啊。”
“天也有天的苦楚吧,不可能人人都如願的。”他起身安慰到。
“是啊。”
“我走了,你也保重吧。”他說話的語氣中竟充滿著不舍。
“保重。”他沉重的說著。
莫微生轉過身慢慢的走著,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轉身,“赫連奕秋,後會有期!”
說完他便出去了,隻留下紅了眼眶的他,站在原地喃喃自語,“莫微生,後會有期!”
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人這樣叫過自己了,當初那些可以坐下來促膝長談的人漸漸的都離去了,他們有的變了,變的疏離隔絕。有的離開了,去了另外的世界,永不回頭。
回頭看到了那幅畫,忽然想到了,想到了當時她的麵容,她的笑顏,她故作成熟的賭氣,她故意靠近自己而選擇的深色衣裙,她踩在落葉上發出咯咯的聲音。
提起筆來款款落畫,畫上的她很生動,大大的眼睛看著正在作畫的他,不知是懷念還是被觸動。
忽而間淚水決了堤,此刻的他感到自己被孤獨包圍,但也隻是慢慢的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哭的不能自已。
原來她一直沒離開,隻是被他藏起來了,深深的藏在了心底某一個連他自己都忘了的角落。
隻是剛剛那個被記憶塵封的大門再次被開啟,回憶如同洪水猛獸傾盆灌輸,打得他措手不及。
當他也體驗了離與別之後,才知道這世間但凡有情,不論是離與別都是那樣的難以承受。
而對他而言,當年的離是自己的選擇,所以自己自作自受,活該苦楚。
而此次她的離,卻讓他感到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