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宣,我要走了,你肯定會在心底埋怨我的,說什麼怎麼不等你來,就匆匆離去之類的。
其實我也很想堅持,堅持到最後,或者堅持到再見你一麵。但我實在堅持不住了,我先走了,去了地下,我幫你鋪好路,這樣你來的時候就不會那麼孤單了。
要走了,發現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忽然發現怎麼那麼多話,我都沒找機會告訴你。嗯——還記得第一次聽見你的名字,是當時父汗要我與洛雲的你和親,當時的我心心念念的隻有納喇蕾,所以想著去洛雲找個辦法推掉這門婚事。
到了洛雲,一經打聽,你在民間的傳說可是不怎麼好啊,他們說你脾氣不好,說你得了大病,說你什麼的都有,當時我還在想,這是什麼郡主啊,居然這麼出格。
隨後我就經曆了赫連奕秋和他父親的叛變,那天我看見你身穿戎裝癱坐在城樓之上,那一刻才覺得你確實與一般的郡主,公主不一樣,於是開始對你產生了興趣。
那天夜裏的時候,我跟著你一路看了火葬,活埋,也一路去了赫連府,直到你蹲在他的房門前整整一夜,那時的你跟城樓上的你那樣不同,你太出奇了。
從那個夜晚開始,你就住進了我的心裏。當然不是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隻是有些安心,好像重病的人窮極一生都苦尋不到的良藥,終於見到時的欣喜。
我希望你安好,希望你過得比誰都好。可你的悲哀卻一個接一個的上演,那時我看著你總覺得好心疼,好想給你一個擁抱,好想告訴你,別怕!
但我沒有,不論是出於什麼關係,我都沒有保護你,隻是在你跌宕起伏的故事裏做了一個無關痛癢的旁觀者。
後來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後來的你也變的越來越好了,所以我想說,以後的漫長歲月裏,也一定要越過越好。
不論是莫微生還是赫連奕秋,不論是離開還是留下,都是你自己的事,遵從自己的內心就好了。不要去想別人的付出,別人的虧欠,隻為自己的心而做一次選擇吧!
——友,肆野”
信很長,碧宣卻認真的看著裏麵的每一個字,甚至每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放過。
“是父汗的信?”青格勒見碧宣獨自一人坐在這裏默默流著淚水,於是走近來看。
“是啊,是他的信。我一直不敢拆開,總覺得看完這封信以後,他就真的不在了!”碧宣抬起袖子擦了擦臉龐上的淚水,哽咽的說到。
“姑姑,很懷念父汗?”
“是啊,很懷念,畢竟他是唯一一個能讓我敞開心扉,無話不談的人了!”輕歎一聲之後,情緒漸漸歸於平靜。
“姑姑可否給青格勒講講父汗的故事?”
“可以,但仔細想想對於他,我知道的還真是不多。”
“沒事的,姑姑。隻講你知道的就行!”
“初識的時候,我還是洛雲的郡主,當時他喜歡一個叫納喇蕾的女孩,後來她卻嫁給了別人。然後......”碧宣斷斷續續的講了相遇後的所有事,青格勒聽得出神。
“那就是說父汗和那位長謠的帝王是不打不相識了,怪不得他們的關係那麼好。他接到父汗留下的信時,還留下了淚水!”青格勒好像漸漸理解了赫連奕秋和父汗之間的感情。
而靖荷碧宣卻被他的話驚醒。
“你是說,他曾來過?”
“對啊,當時父汗一共留下三封信,姑姑您是最後一個拿走的!”
“那還有誰?”
“啊?”
“三封信,除了我和赫連奕秋,還有誰的?”靖荷碧宣有些著急,情緒也激動起來。
“莫微生!”
青格勒淡淡的說出這三個字,靖荷碧宣便愣在了原地。
“你是說,在我之前,那兩個人都親手拿走了信,對嗎?”
“對啊,父汗說過要親手將這三封信送出去的!”
那也就是說在自己來大漠的路上,那兩個人很有可能跟自己同行了,那莫微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也會來大漠,可他卻還是先離開了,看來他還是不想見自己啊!
一個月後,二公主也出嫁了,皇宮裏熱鬧非凡。
翌日,靖荷碧宣和青格勒一家道了別,再次踏上自己的路途,卻尋找內心那種不知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