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氏的語氣很犀利,一改往日的慈善模樣。
“羽家的人?”
赫連公冶一臉不可置信的搖著頭,過了一會兒聲音顫抖的說到:“不可能,羽家的人已經死絕了,他們都被我殺了,我親眼看著他們死的,就在我的眼前,全都死了。”
赫連公冶變得暴怒。
“出來吧!”
“赫連哥哥,好久不見啊!還記得我嗎?”
一個衣著樸素的婦人,慢慢的從裏屋出來。
明明過了這麼久,當初的小女孩,也已經變成了一個少婦,可是赫連公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人。
“原來是你!”
看到這婦人以後,赫連公冶卻變得平靜了。
可能他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因果報應吧。
也許,在他惶惶不可終日的半生中,自己也在等待這樣一個人出現,來結束他的不安和罪惡吧......
“是啊,是我啊!怎麼了,赫連哥哥,見到我以後,你怎麼不驚訝呢?
這,可不是我想象中的情景啊,你的硬心腸,雖然在十幾年前我都已經見過了,不過今日重新看到,卻還真是受到了衝擊啊!”
那女人看著一臉平淡的赫連公冶,自己反倒驚訝了一下。
“墨兒,對不起!”
赫連公冶沒有理會女子的刁難,隻是低下頭來,說了這樣一句話。
“真的好可笑啊,你一句對不起,我就該說無妨無妨,然後將這些年受的苦,和那個午後的觸目驚心,全都忘卻嗎?”
女子聽到對不起後,顯然不能接受。
“不是的,我知道,當年因為我的自私害你們,可我也因此,受了十幾年的煎熬啊!”
赫連公冶幾乎是呐喊著,說出這些話的,他眼中的淚水,不爭氣的一直滑落。
“哈哈。你受煎熬,你受的煎熬,有我的多嗎?
我每天閉上眼,就是我姐死的時候那滿床的血;
都是我父親死的時候,堵在櫃門前保護我的背影;
都是我從門縫中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母親;
都是你對著那些人喊“一定要找到羽詩墨,一定要殺羽家滿門。”
都是你發瘋似的站在他們麵前,一直笑著笑著。
那笑聲,折磨了我怕整整18年了,知道嗎?
你現在告訴哦,你受到了煎熬,你不覺得可笑嗎?”
羽詩墨一臉不屑的看著赫連公冶,一邊痛苦的回憶著,那個噩夢般的午後。
裘氏就這樣雙手合十,眼看著跪在地上,掩麵痛哭的赫連公冶,生出絲絲的心疼,可是她卻狠下心,轉過頭去,不看他。
就這樣,羽詩墨指責著赫連公冶,赫連公冶掩麵哭泣著,很久很久。
“為什麼殺了莫家老爺呢?”
良久,緩過神來的赫連公冶問到。
“當然是為了害你啊,你以為,我殺了你爹就能解恨嗎?
我要讓你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羽詩墨咬著牙說到。
“知道為什麼選在今晚來見你嗎?
知道為什麼在今晚告訴你這一切嗎?”
赫連公冶一臉茫然,他雙膝跪地,抬頭看著羽詩墨。
“因為你兒子,我的侄兒就在門外聽著呢;
因為明天,皇帝就會下旨為靖荷碧宣賜婚了,嫁去大漠了;
因為現在,莫左丘已經知道,他爹的死是因為你;
因為現在,靖荷沛已經拿到了你勾結漠北的切實證據了;
因為你現在走不了;
因為天一亮,你就要身敗名裂,家破人亡了!”
羽詩墨連氣都不帶換的,一下子說出這樣一大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