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雨!子雨……”
夏子雨在楊小光的召喚聲中下了車,剛好有一輛出租車從裏麵駛出,子雨在出租車上向後望著:
楊小光的車還停在那裏,他趴在方向盤上,看不清他的臉,子雨真想再看看他的臉,那麼英俊,那麼完美,完美得讓人沒有信心去麵對自己想擁有他的欲望,而且那完美背後的力量是那麼地強大,讓人還沒有麵對就想逃了……
楊小光在車裏待了近20分鍾,原本的精心策劃都隨風而去了,他開著車裏的天窗,樹葉在頭頂飛舞著,像被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牽引著的一段舞蹈。
子雨說的對,很多的問題,不光是他們之間還有她和他的家庭之間的,很多問題都不是他一時的精心策劃所能解決的.
他原想子雨跟自己能像小張和阿明那樣先有個儀式,以後他會慢慢做通子雨的工作,讓她放棄現在的生活,進入自己的事業,而母親也會慢慢接受夏子雨.因為她畢竟長得漂亮,又會拉琴應該可以打動自己的母親.
至於做這個儀式的局,就是為了協調母親和子雨可能會產生的分歧.但令楊小光沒有想到的是他為自己設的這個局自始至終都是失敗的.
第二天的上午九點,當本就垂頭喪氣地楊小光出現在簽約儀式的現場,才發現原來中高裝飾有限公司的法人張誌紅就是小張,張絲雲.而幕後的老板也正是失蹤了的趙新明.
痛苦了整個晚上,他突然很慶幸夏子雨沒有出現在現場,他強打精神想把這場秀做完,卻意外的看到了嘉賓席裏的趙文廣,趙文廣坐在半島市的嘉賓席,跟一些市政府的領導坐在一起,今天這個項目的抄做是陳副總一手安排的,麵對這樣的現場狀況楊小光也束手無措.
由於有幾個記者的到場楊小光隻能硬著頭皮跟小張簽了合同,他想能把合同的內容抓緊時間做一些改動的,但根本沒有來得及,因為一切都是提前溝通好的,這個合同隻是一個由頭,楊氏與中高的合作事實上已經早就開始了,包括前期的頭一筆資金,也是到位了的,"張誌紅"這個合同他已經簽過一次了,但楊小光暫時還是無法把它跟小張聯係在一起而已.
趙文廣鐵青著一張臉,他的兒子比他想象得更諳商道,楊小光的頭款已經被趙新明巧妙的移花接木,現在跟明亮集團竟標成功了的中高裝飾公司既然是阿明的傑作.這個中高集團的報價當然有優勢,趙文廣不但要將損失的頭款補償給楊小光而且還要拱手把這單生意讓給自己的兒子.他覺得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可怕!他久久注視著自己的兒子、自己太久沒有這樣關注過自己的兒子了呀?!好像到今天才發現自己的兒子其實長得很像自己年輕的時候呢……
看著自己的準兒媳婦在台上跟楊小光簽約的幽雅姿態他不禁想起李麗曾經跟自己說過的話:“我要感謝阿明才對,我本來就不想跟你生什麼孩子.你如果不能給我想要的,在我沒有得到更滿意的生活之前也不會跟你離婚的......(待續)
尾聲
幾個月以後:
每年的春天和冬天都是半島特有的兩個雨季,半島經常在冬天還不到的時候就下起小雨加雪。而春天的時候則不然,春天的雨季比冬天還來勢凶猛,經常伴有暴風和海嘯,這也許就是海邊的不同,大海在給予人們寬闊的胸懷和博大的境界的同時也給人們帶來了危險和創傷。
接連3天的暴風雨使子雨的心情更加沉悶,機關院子裏的小樹被連續不斷的大風刮得東倒西歪,虛弱的互相攙扶著。這場暴雨讓子雨禁不住又想起了海子,雖然醫生說,他的死也是一種解脫,因為活著他隻是植物人,麵臨無休止的折磨。也許他就像童話中的海的精靈一樣生於海而又歸於海。
小張是在那個儀式以後給子雨發來的短信:子雨:又回半島恍如隔世,我來跟楊小光的公司簽約.有兩件事告:阿明的腿其實永遠也好不了了,還有這個約,阿明報複了他爸,我報複了楊小光.想知道為什麼就給我打電話.
窗外有幾個戰士正在整理著被風雨刮倒的那幾棵小樹,子雨給阿明又發了幾個短信也沒有回音,他忍不住撥了手機,卻發現那個電話已經成了欠費的號碼。不過她知道不管是在未來的哪一天,阿明一定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的。
科裏的報道組正式成立了,張海濤成了機關要宣傳的救人典型,或許他曾經寫給自己的信也會成為很重要的報道資料吧!可惜她不想提供,這是她自己私人的信件,她堅持這麼想,人在死後再變成英雄,這種結局好像有點滑稽,像是命運在徘徊不定時奏出了走調的一章。
一個人的宿舍顯得有些寂寞,她其實很想念曾經有小張同住的時候。屋子的一半顯得有些空蕩蕩的、宿舍門被海風刮得咯咯地響,看著屋子裏的留白處、她不由得想起楊小光最後一次來找自己的情景:他還是出其不意地衝進了子雨的宿舍,從身後抱住他狂吻她並試圖把她帶到小張曾經的床上去,從那次以後夏子雨很堅決地讓管理科的人搬走了那張多夢的床,她知道楊小光幾乎沒有可能再來了,因為她給了楊小光一個最充分的拒絕他的理由:他曾經給張絲雲也是張誌紅的那張至今沒有被兌現的支票、當時那張支票依然維持著它的偽空白狀態。
看著窗外的一片狼籍,子雨把香水拿在手上把玩著,她想:
下吧!下個痛快!雨再大也淋不濕世界上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