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己身上的錢不多,她沒敢搭出租車,她坐公車到了火車站,在那附近找了一個小旅館。一天晚上39元的房間怎麼能跟小張剛出走的那棟別墅相比呢?
走進房間的時候小張難受到了極點,這個房間的門使用的還是那種最原始的插銷,打開燈,她看到有幾個小飛蟲在燈前飛來飛去的,整間屋子都有一股發黴的味道,那扇單薄的門外傳來走廊裏嘈雜的聲音。
她躺在床上,不敢想象如果天天都住在這種地方會怎樣。她發現床單很髒,上麵甚至還有幾個鞋印,像是被誰在上麵才踩過。
她到門口叫了幾聲服務員,有個人從房間探出頭來沒好氣的說:
“有事自己到前台說去!”
……
又看到了家中那盞熟悉的燈光,雖然剛到廣州不久,那畢竟是自己一手創建起來的家呀!遲疑了一下,她還是走了進去.客廳裏和她臨走前沒什麼兩樣,一副巨大的油畫被她放在客廳直衝玄關的醒目位置,小張常常呆呆地盯住那副靜物畫,仿佛置身楊小光從油畫背後神奇現身的場景。
她以為阿明不在家,樓下客房的門開著,她這才看到阿明,他還穿著上午出門回來後的那套西裝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你這個混蛋,給我起來。”
小張拿起枕頭朝阿明頭上打去,你不是說你這條狗命是我的嗎?你這條死狗!”
熟睡中的阿明不耐煩地翻了個身。
小張叫囂著頹坐在那張柔軟的沙發上,她不知道自己是跟阿明妥協了還是跟自己妥協了。
她突然發現包裏還有一個被自己扔掉了的香水的蓋子,是洛利的蘋果型噴頭特有的白色透明環,一種無法形容的沮喪湧向心頭,她曾因為楊小光給了自己這瓶香水而專門閱讀了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的《洛麗塔》,作者在小說中曾引用一位詩人的話說,“人性中的道德感是一種義務,而我們則必須賦予靈魂以美感。”
這話對她來說有些深奧,而她卻莫名其妙地記住了,如果不是考試她很少閱讀的,她記得曾經在網站上看過一句同樣令她記憶深刻的話:中國是一個不喜閱讀的民族,因為書都在高考前讀完了,好在現在她還有了每天上網的習慣,但現在衣食無憂又無所事事的生活反而令她疲倦,令她在每日的家務事和無目的閱讀中惶惶度日。她不知道自己以後的生活會怎樣?一切變得越來越遙遠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