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祖上三代都是抬棺匠,因為一次疏忽,差點沒了命。
現如今二十一世紀,時代變了,實行火葬,抬棺這一行也沒了什麼用武之地。
大學畢業後,就找了家國企上班,混的也算不錯。
這天剛下班,就接到老爹的電話,讓我回家一趟,去走趟活。
走活,是行話,意思是幫忙去抬個棺材。
由於我家住在偏遠山村,有些地方土葬的習俗依舊保留著,抬棺匠這個職業雖說是稀缺,但也依然存在。
老爹難得開口,我便答應下來,連夜趕了回去。
晚上九點鍾才到家裏,老爹給我做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桌旁邊坐著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臉上寫滿了滄桑。
“來,兒子,喊鍾叔。”
“鍾叔。”
“嗯,你鍾叔家裏的兒子從山上摔下來死了,抬棺材的就找到了三個,不得已讓你回來頂替一下。”
點了點頭,應了聲:“行,沒問題。”
一頓飯吃完,當天夜裏我就跟著鍾叔去了他們村。
路上,鍾叔問我什麼時候去抬棺材,說最好今天晚上就啟程去。
“今晚?”
停下腳步,皺了皺眉,盡管手藝扔了三四年了,可也知道這大半夜的陰氣最重,下棺指不定要出什麼亂子。
“怎麼,有問題嗎?”鍾叔一愣,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色。
“明天中午吧。”我也沒去多想,隻是認為他不懂。
到了鍾叔家裏,已經是午夜了,村口的貓頭鷹“咕咕”的叫著,聽得心裏瘮得慌。
像這種山村有一種說法,家裏快死人了,貓頭鷹就會來叫魂,提醒這家人準備後事。
鍾叔安排我睡在側房,從這裏到他們屋要經過一個廚房,也就是農村的灶台。
晚上睡覺,我怎麼也睡不踏實,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心頭好像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
外麵的貓頭鷹“咕咕”的叫了一晚上也沒走,眼睛睜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聽到屋子外頭傳來一個女人的慘叫聲。
迅速從床上爬起來,披了件衣服就衝出去了。
灶台門口,鍾叔的老婆癱軟在地上,肩膀不停的抖。
“嬸,你沒事吧?”
“院子……院子裏……”
鍾叔的老婆已經被嚇得語無倫次了,伸手指著院子大門的方向。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院子裏,滿滿的全都是死老鼠。牆頭上,站了整整一排貓,估計整個村子的貓都來了。
一隻貓頭鷹歪著腦袋站在牆頭,腦袋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後背朝著門口,毛都炸開了,一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院子裏的蓋著草席的屍體。
我心裏一沉,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都說貓通靈,如今都聚集在一塊,難道院子裏是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聽見聲音,鍾叔從屋子裏跑了出來,手裏拿著一根棍子,開始趕貓。
我衝著院子裏揮舞棍子的鍾叔喊了句:“鍾叔,你現在聯係人吧,咱們十點就走!”
“行,聽你的!”
吃了早飯,把院子裏的老鼠清理幹淨,堆在一起燒了。
這個時候,鍾叔也帶人回來了,三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皮膚黝黑,看起來有些木訥。
人到齊了,屍體放到棺材裏,也就走了,草席至始至終都沒有掀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