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所思所想,有時候確實要簡單許多。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趙沐聲便已早早起來,先是寫好了金蘭譜七份:
蓋聞室滿琴書,樂知心之交集;床聯風雨,常把臂以言歡。是以席地班荊,衷腸宜吐,他山攻玉,聲氣相通,每觀有序之雁行,時切附光於驥尾。今XX等編開硯北,燭剪窗西,或筆下縱橫,或理窺堂奧。青年握手,雷陳之高誼共欽;白水旌心,管鮑之芳塵宜步。停雲落月,隔河山而不爽斯盟,舊雨春風,曆歲月而各堅其誌。毋以名利相傾軋,毋以才德而驕矜。義結金蘭,在今日既神明對誓,輝生竹林,願他年當休戚相關。
謹序。
留白之處隻待眾人簽名,趙沐聲寫畢,將七份金蘭譜拿起,依次找到眾人——毫無意外,幾人俱皆同意了趙沐聲的意見,唯有文哲稍微猶豫了一下,蓋因按照舊約,若有姻親關係是不能結拜的,如果將來趙沐聲和文若嫣真的走到一起,那他和文哲結拜就是大大不妥了。
趙沐聲聽了文哲的擔憂,和他解釋說兩人畢竟還沒有走到那一步,文哲想想也是,也便就欣然同意了。
而後趙沐聲又單獨找付宏請教了一番良辰吉日的問題,付宏掐指一算,告訴趙沐聲今日就是良辰吉日,欲要結拜正是宜早不宜遲,萬萬不必再拖。
於是趙沐聲也不再拖遝,將七人俱皆聚齊在了折衝堂,趙沐聲令南宮宛去準備七份三牲——豬、魚、蛋,又叫崔嵬去準備紅酒、雞血,王彥雲去準備一張武神像與七炷香,而其餘幾人則直接在折衝堂內收拾了起來。
聯盟成立之初,一般各堂口之間很少互相走動,趙沐聲等人又有意低調,因此倒也沒被他人發覺。
不片刻功夫,雞血、紅酒、三牲、武神像、焚香一應物品俱皆準備妥當,趙沐聲等人各序年歲,按照年齡長幼排序乃是趙沐聲、付宏、沈辰、崔嵬、文哲、南宮宛、王彥雲,幾人按序領了金蘭譜,簽上名字,然而依據修為強弱各留下了強度不等的神識印記——至於沒有神識的,則待日後補上。
金蘭譜簽字完畢,幾人手持金蘭譜與一炷香,由“大哥”趙沐聲將雞血倒入紅酒之中,而後各人紛紛刺破左手中指,又每人滴了滴血到紅酒之中,攪拌均勻之後,由趙沐聲灑出三滴酒來分敬天地人,這些事情俱皆做畢,趙沐聲舉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又依次傳與付宏、沈辰、崔嵬、文哲、南宮宛、王彥雲,幾人和罷,尚餘了一口酒,由王彥雲交與趙沐聲,趙沐聲又將剩下的酒擺在了武神像下,幾人圍著武神像依次序站好,手持焚香深深一揖——
“今甲午年五月初三,後學晚輩趙沐聲、付宏、沈辰、崔嵬、文哲、南宮宛、王彥雲,共七人,於武神像下,義結金蘭,在今日既神明對誓,輝生竹林,願他年當休戚相關,永不背棄!”
幾人越說越是激動,說到後來幾乎是吼了出來,那“休戚相關,永不背棄”被幾人喊的直衝雲霄,響遏行雲——
那一刹竟令天地動容。
不知是悲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