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猛?”趙宇林閱讀著資料,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何子沐心底不禁訝異,臉上卻依舊笑得清微:“你這樣子,可不像是覺得他很猛啊?”
趙宇林把資料放回去,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反正我是抗不住十七顆子彈。”
“但你能躲開,不是嗎?”何子沐倏忽間眼神莫名幽深幾分,笑而開口:“昨天你在校門口的英雄壯舉,被學生們傳誦得都成神仙了,好幾把步槍對著你,你卻隻中了一彈。”
“您幹脆嫌我沒死得了,那照您的心情,我該中幾彈?”
趙宇林笑得意興闌珊,還是避重就輕地沒有正麵回答。兩人雖然始終笑顏相對,貌似談得很開心,他卻隻能在這樣愉快的氛圍中,對何子沐施加了更重的戒心。
事實上,他不但能憑借‘翩若驚鴻’躲子彈,迫不得已的時候,他甚至還有一招‘不動明王’的詭術,能把血肉之軀強化到不可思議的地步,足以硬扛兩枚迫擊炮彈的威力而毫發無損。
然而那一招,卻是有著堪稱致命的弊端,從學會那招到戰場上數次死生之鬥,他從來沒用過。
這種秘密,透露給任何人,都等於是在給自己挖坑,何況是何子沐這樣深淺未知的對象。
趙宇林寧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想有天自己把自己埋了。
何子沐追究得當,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道:“周海閣跟你談的事情,我猜你沒答應?否則也不會自己坐車回來了。”
“是沒答應,我壓根兒也沒聽他講。”趙宇林隨意道,這些倒是沒必要隱瞞。
“嗯,那個人野心太大,跟他合作必須慎之又慎,當然最好還是別合作。”何子沐臻首輕點,不知是讚同趙宇林的做法,還是想著別的念頭。
“我聽說你昨天在校門口救了一個女生,樂靈不參與家裏的生意交際,認不得她,但我聽樂靈的描述,那個女生應該是周家的周彩鳳?”她又問道。
“嗯。”趙宇林再次點頭。
“那你和她接吻,也是真的咯?”
“對。”
“你們是什麼關係?”
“兩口子的關係吧?”趙宇林想了想回答道,他的初吻給了周彩鳳,按照他的認知,周彩鳳從今往後便是他的女人了,沒毛病。
“……”
何子沐如流的問答忽然中斷,安靜下來,麵露思索幾秒後,凝眉道:“給你一個忠告,可以的話,以後還是跟周彩鳳保持距離比較好。”
趙宇林眼睛虛眯,看著那張始終不像長舌婦的俏臉蛋,問道:“這算是老師對學生早戀的奉勸嗎?”
“與老師的身份無關。”
何子沐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說道:“我了解樂靈,名義上你們是傭兵跟雇主的關心,但她對你有多上心,你自己想必也能感覺到,所以我隻是站在她朋友的立場,向你說出這些話,周彩鳳這朵花,不是那麼容易采摘的。”
趙宇林暫且將這句提醒當作出於善意,沉聲道:“我不覺得她哪裏不好,性子溫婉又沒有大小姐的嬌蠻,長得也是上上之姿,品貌俱佳,怎麼就不能采摘呢?”
何子沐沉吟著,大概是在整理措辭,半晌後長呼了一口氣,換了個坐姿,十指交叉置於桌上,托著下巴,說道:“身在同一個圈子,或多或少都有些交集,周彩鳳這個人我還算大體上了解,品性麵容皆是無可挑剔,一等一的窈窕淑女,若是放在幾個月以前,燕京城裏想追她的人,恐怕得排隊排到山海關去了,但是現在,你看到她身邊還有幾個護花使者?”
“那關我什麼事?”趙宇林笑道。
何子沐歎息道:“周彩鳳的父親周海鳴是周氏集團的掌門人,半年前,夫婦倆都在一場空難中喪生,大部分股權都落到了周彩鳳和她弟弟的名下,現在的她無疑是塊香餑餑,誰都想去啃兩口。”
“那不挺好?我娶了她等於一步登天。”趙宇林滿不在乎地說道,表情略顯戲謔。
何子沐搖了搖頭:“周海閣這個人誅求無厭,周海鳴夫婦的死,到現在他都還沒洗清幹係,周氏集團正值群龍無首動亂之際,他那顆改朝換代的心昭然若揭,神擋殺神。”
她眼裏凝著幾分誠懇顏色看向趙宇林:“周彩鳳是塊香餑餑,但更是塊燙手山芋,現在的周家……水太深,趟這淌渾水,就得事先做好掉層皮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