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同真實幾乎沒有任何差異的幻境將石荇困在其中,她完全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心魔侵入,而是如同真正經曆著這些一般。
在成功渡過三道雷劫之後,石荇終於完滿結丹,還將這地下空間搗毀。
怪樹被毀,那些異種修士也盡皆被她故意引去的雷劫抹殺,最後這原本上萬的修士最後隻剩下十幾人全須全腳的,被她所救。
雖然成功結丹,曆經天劫之後石荇的狀況並不很好,石荇小隊同僅存的十幾名修士一同離開了這處地下空間。
重回到大陸上之後,眾修士就分開了。
顧不上療養,小隊放出信號,卻沒等到有負責的元嬰修士前來,隻看到令牌上的召喚令。
隻說讓所有參加的弟子集結起來,全部返回,小隊意識到了不對勁,便往著地圖上給出的地點趕去。
可是,小隊竟然遭遇了被石荇救下的修士伏擊,遭受背叛,石荇更是傷勢加重,失去了大半的戰鬥力。
經過艱難的戰鬥之後,小隊才斬殺了伏擊的修士,可是路雲謠為了救穆琮而死,穆琮也重傷,桑果和穆醇被殺,其餘人都身受重傷。
而在現實中,第二道雷霆劈下的時候,石荇眼中同時沁出血淚,悲痛至極。
墨黎依舊老神在在,他相信石荇,隻是心裏仍有些焦慮。
而丹田之中,通天樹和菜菜非常急躁,他們感受到了一股極為厭惡的氣息,而且同主人也失去了聯係,讓他們難以平靜。
幻境中的悲慘,依舊在進行,在剩餘的小隊成員極為疲憊地趕到集合地的時候,大陸上已經戰火四起。
一個陌生的外來種族正在入侵五行界,林立的門派也在仙盟的組織之下同這些外來的入侵者對抗,也難以接應這些四散在外的弟子們。
沒有人接應,集結在一起的小隊就相攜著一同回歸。
一路上,遭受伏擊,不斷地戰鬥,一個個熟悉的身影離開,最後等他們到達無崖山的時候,損失慘重,原本幾百人的隊伍也隻剩下幾十人。
最後,隻剩下她一個人了,石荇帶著滿身的疲憊和悲傷返回宗門,卻隻看到破敗的山門……
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身為頂級宗門的天一宗率先受到外來種族的攻擊,遭受極大重創,門內弟子十不存一。
強撐著找到了分布在四處的同門,石荇得知就在五天前,她的師父玄清道君為了保護宗門弟子業已殉道,門下弟子最後竟然隻剩下她一個人還活著。
終於,在她看到滿目瘡痍的雲霧鎮之時,小院的廢墟父母的屍體之時,一直憋在心間的血終於吐出,心如死灰,一夜白頭。
被裹在雷霆之中的石荇身子顫了顫,吐出一口鮮血,麵容頓時衰敗下來,氣息也在一點點衰竭。
墨黎向前一邁,身體停立在雷霆之中,金色眸子定定地注視著石荇。
你真的要放棄了嗎,他身子湊近了一些,看到石荇依舊帶著執著的眉眼,複又頓住。
我且在等等,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站在荒涼的廢墟之上,石荇不斷咳著血,眼中血淚滴落,麵目卻始終沒有一絲表情,滿是心已死的大哀。
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半空中,充滿了慈愛和溫和的意味。
“你後悔嗎?後悔那一天舍身救了那些不相幹的人,反而害了朋友的性命。”
石荇眼中失去了光華,滿是寂涼,聽到這話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這聲音並不氣餒,繼續滿是誘惑地說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重新回到過去,回到那個轉折點。”
話隻說了一半就停下來,石荇死寂的眼裏閃出了一點亮光,她抬頭看向虛空之處。
一幅幅畫卷一般的畫麵在石荇麵前展開,幼時的生活,參加仙緣會,進入弟子閣,流光秘境……進入寶地,同伴身死,宗門幾乎覆滅……
直到最後畫卷上正是她一襲縞衣滿頭白發站在廢墟之上的情景,石荇默默地看著這幅畫卷,心裏卻無一絲波動。
畫卷上光影閃過,很快倒回,回到了剛剛看到那怪樹的時候。
“若是讓你回到這個轉折點,你要怎麼來挽回,來!告訴我!”
誘哄一般的話語仿佛情人呢喃一般響在耳邊,石荇眼睛裏終於不再是古井無波,蕩起了一圈圈漣漪。
如果不是救了那些修士,他們就不會受到背叛伏擊;如果他們沒有受到背叛伏擊,三師姐、桑果、穆醇都不會死,他們也不會受重傷;如果他們沒有受傷,就能早一些到達集結地,其他人也不會死,就能早一些回到宗門;如果早些回到宗門,就能和同門並肩作戰,就能救回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