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滾滾長江東逝水(1 / 1)

自序 滾滾長江東逝水

有人說舞文弄墨的人活在書本的世界裏,也有人質疑我的第一本小說影射的是生活中某些經曆。的確,文學創作來源於生活,但是,藝術作品永遠高於生活。藝術通過各種表現形式,將創作者的思想、價值觀和對當下社會的認知傳達給大眾。

現代人提起清朝第一大才子納蘭容若,首先朗朗上口的一定是他那首《 木蘭花令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很多人不知道這隻是詞的上闋,很多人也許更不知道納蘭在三百多年前的京城流傳最廣的詞是《 金縷曲·贈梁汾 》。二十二歲的納蘭容若真正名聲大噪,便是從這首詞開始的。

明成祖朱棣主持編纂《 永樂大典 》,乾隆皇帝命令紀曉嵐修編《 四庫全書 》,千古明君在太平盛世提倡著書立傳,文字是一種可以將曆史流傳下去的方式。我們的民族可以綿延不息,正是因為中國悠悠五千年的浩瀚文化。

釋迦牟尼給人類留下了三個問題:文明的傳承;文明的肯定;文明的成就。一直以來,當下人都致力於弘揚文明的成就,卻忽略了這成就是如何而來的。佛開悟我們要以圓融的態度對待周圍的一切,若你抵抗,若你消極,都將產生逆向的磁場,天地萬物也是有情理的,人學會在順應中堅持,便是圓融了。

《 舊約 》裏說,當年洪水泛濫,西方人隻能逃離家園,他們毫無辦法,唯有等待洪水自然退去。在希伯來人的故事中,洪水洗劫之後地球上隻剩下諾亞一家人,他們造了一隻方舟。按時間推算,那時的中國正是大禹治水的年代。

大禹用了十三年的時間將洪水治理好,可見,中國遠古聖人很早就明白天人合一的道理,用治理人事的思想去疏導洪水,西方人則偏偏要征服自然。

端正清明的人敢於聽實話,《 安徒生童話 》裏有個愛穿新衣服的皇帝,他就喜歡聽騙子的阿諛奉承,明明是一絲不掛地站在穿衣鏡前,卻還認為自己穿了件世上最華麗的新衣。聽實話和說實話都是需要勇氣的。

寫關於空姐的故事,我在敘事中放棄了自己喜愛的清麗文風和華麗辭藻,也沒有用引經據典的方式講述富有浪漫色彩的愛情故事。美麗的文字讀起來固然賞心悅目,但卻不能將空姐這個職業客觀、真實地展現給讀者。

空姐是大千社會的一個微小的層麵,是人海中最平凡不過的小人物。書中的四位空姐就如芸芸眾生中的女子一樣,不再是某些報道中完美無瑕的天使,她們也會執著、任性、拜金。玉有微瑕,人無完人。因為不完美,才是真實的生活,才是苦樂參半的人生。

在生命的軌跡中,每個人都在演繹自己,最終歸於平凡。把自己標榜在道德旗幟上的人,不一定真正比別人高尚多少。高尚不是標榜,是一種修行。

人要有信仰,信仰是心底匪石般的力量。人性的光輝遠比任何教條式的歌功頌德偉大,市井小民身上的顛沛流離影射了大時代的變遷。我們都是平凡的人,生命不論如何輝煌,都隻是大地之塵埃。

回頭看,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一切都將變得不重要,紅顏易逝,幾經輪回,功名利祿皆為過眼雲煙,我們不可能羽化登仙,我們都將隨風而散,重要的是我們真真切切生活過。

“大自然的星空,群星燦爛。那最早閃現的,未必是最亮的星宿。有的星宿孤獨地燃燒著,熄滅了,很久很久以後,它的光才到達我們的眼睛。文化和曆史的星空何嚐不是如此?”

文字,將曾經的刹那凝固為曆史的永恒。

袁宜彤

庚寅 / 芒種 初稿

辛卯 / 大雪 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