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東不等他弓箭射出,就向側後方飛退,但他隻跨出半步,人就好像被定住了一樣。羽烈嘴角掛起冷笑,一箭射出,箭矢帶起金風。但與此同時其他昌齡營遊騎也衝了上來,有人護在耀東的身前,任由弓箭穿過自己的身體。
羽烈一皺眉,雙肩一聳衝破房頂,掠向星月閣高處。
耀東大叫道:“老薛,他上來了!”
羽烈一到屋頂,就看到薛天時背生雙翅,左手刀右手劍穩穩停在半空。他又看看星月閣下圍攏而來幾十個昌齡營遊騎,嘴巴微微發苦,手撥弓弦遙指薛天時,拉弓的動作如流雲秋水,渾然天成。
薛天時感到周圍的空氣忽然凝固,不由麵色一沉大喝一聲:“束手就擒!”
羽烈的頭仿佛一下炸開劇痛無比,而屋內又有其他追捕者衝出,他翻身就是三箭射出,每箭都射倒一個敵人。薛天時趁勢掙脫束縛,從天而降一刀斬向羽烈的頭顱。羽烈悶哼一聲,反手推在刀背上借勢向上飛躍。薛天時和羽烈擦身而過,右手長劍斜斜刺出,正中羽烈的肋部。
羽烈在半空身子一歪,朝樓下落去。薛天時冷笑著站到房簷上,地麵包圍而至的遊騎亦等著羽烈落地。但突然羽烈背後也生出一對翅膀,那白色羽翼揮動一下,貼著人們頭頂盤旋而起。
地上的遊騎反應也快,立即抽出背後長弓,向著空中身影射去。但羽烈做慣了刺客,他在半空一個轉向就躲開了漫天羽箭,朝著防禦最薄弱的東麵飛去。
耀東在聯絡器裏大聲道:“東麵埋伏盡出,必須拿下他!”薛天時則振翅而起,急匆匆地追去。
哥舒信陡然來了精神,拔刀向前,他甚至能感覺到鐵刀上傳來滾燙的熱力。前方的天空中羽烈振動雙翅,身上裸露著的皮膚都被羽毛遮蓋。鐵刀用精神把信息傳入哥舒的腦海,“那是羽族,天生的飛行射手。集中精神,你隻有一刀的機會。”
說話間,羽烈飛掠而至。前方本以為防禦薄弱的地方,忽然出現了近二十個遊騎兵,看服飾還是來自不同的隊伍。他手中震天弓一緊,箭若奔雷而出,射在地麵上大地一震,激起十多米高的一股氣浪。那些遊騎兵紛紛散開,唯獨一人雙手握刀站在路的中央。
羽烈不理他,提高高度飛向遠方,但飛過那青年頭頂之時,地上一股磅礴的殺氣衝天而出!
哥舒信意念與鐵刀合攏,商景瀾賦予他的力量種子瞬間發芽,遙遠的時空裏仿若有人輕輕吟唱:“少年十五二十時,步行奪得胡馬騎……”那刀鋒直指朝天,帶起滿天風雲,如同千軍萬馬的磅礴殺意斬向羽烈。
羽烈原本就肋部中劍,更沒想到下方有如此恐怖的力量,暴風中他勉強維持住平衡,重新張弓搭箭對準哥舒信。他拉開弓弦之時,哥舒信感覺身體起了一陣奇異的感覺,血液若倒流了一樣,腿和手瞬間麻痹。但他腦海裏吟唱的聲音沒有停止,“……射殺山中白額虎,肯數鄴下黃須兒! 一身轉戰三千裏,一劍曾當百萬師……”
箭到了!
人能動!
哥舒信長刀揮出,再次把那氣箭擊開。
羽烈忽然想起了他,這個人就是在珠光寶氣閣擊落他箭矢的家夥。他心一沉,這也是他拿到震天弓後第一次失手。但他無暇多想,那些先前散開的昌齡遊騎重新聚攏,各自射出箭矢封鎖了他所有的飛行路線。
羽烈不停變換身形,肩頭仍中了一箭,終於失去平衡落了下來。哥舒信和端木可樂大步衝向羽烈,不遠處薛天時也飛到。突然,昌齡遊騎的後方無邊的殺氣傳來,一個身穿灰袍斜戴鬥笠的男人從地下冒出,他每前行一步,手中就有一道氣流揮出,地上響起一連串的爆炸聲。那麼多遊騎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兩個起落就到了羽烈邊上。
哥舒信大喝一聲,鐵刀猛劈對方後背。對方背起羽烈豁然轉身,手裏出現一柄狹長的劍鋒,堪堪攔住鐵刀,那鬼火般的眼中閃出難掩的邪氣。哥舒信知道,那個劈開珠光寶氣閣匾額的人到了。
“這樣的刀,不該在人背後出手。”林琅琊冷笑道,“好刀,可惜未遇到好主人!”他暴喝一聲,將哥舒信推開十多步,轉身掠上街邊房頂。薛天時刀劍齊至,林琅琊和薛天時在半空交換十多招,突然人影分成兩個。
薛天時一刀斬去其中一條人影的腦袋,另一道人影卻消失不見。就聽遠處傳來林琅琊的長笑聲,“好一個左刀右劍薛公子,你我後會有期!” 薛天時再飛到空中,又哪裏去找林琅琊和羽烈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