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的兩天過去,一則新聞轟然如雷炸開,鬧得沸沸揚揚。
某私企被連根拔起,多人牽涉其中,有人進了監獄。更有甚者因負巨債幾輩子都難以還清,身敗名裂,東山再起的資本都沒有,而選擇了輕生。
這無疑是在商界敲響了一記警鍾。
這件事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成了很多人茶餘飯後的閑談聊資。
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麼冷漠,各掃門前雪,偶有駐足觀望者,也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有個時新的詞,叫吃瓜群眾。
可是時間卻是寬裕的,一波浪起,又會有另一波浪接踵而至,去代替,去撫平,去淡忘。
有些人轉眼就忘記,可有一些人卻會永遠記得。
說到底,某知名女星拍戲蹭破點手上的皮這樣的事,就已經是天大的事了。
這些看起來反而微不足道。
這就是當代的怪圈。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無辜的手機被狠狠摔到地上,暴怒之聲回蕩在房間裏。
聽到房間裏傳來的聲音,菲傭端著盤子站在門口微微顫栗,盤子裏的現磨熱咖啡冒著騰騰的熱氣。
菲傭敲了敲門,她的中文不是很好,說話差不多是一個字一個字停頓著從嘴巴裏艱難地說出來。
“先生……咖啡……好了。”
菲傭始終不敢推開門進去,她十分恐懼裏麵的那個人,總覺得對方身上戾氣很重,盛怒之下,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家裏另一個幫傭是中國人,一個廚藝特別好的女人,四五十歲,平易近人。
“讓我來,你去忙吧。”
菲傭得到解救一般,十分感謝地將托盤遞到對方手上,隨後退了下去。
幫傭推門而入,“咖啡好了。”
餘怒未消的人抬頭往門口的位置看過來,“怎麼樣,她肯吃東西了嗎?”
幫傭搖搖頭,“沈小姐不肯吃東西,不論我們怎麼勸都沒用。”
“知道了,咖啡放下,你先出去吧。”
“好的。”
咖啡的味道很苦,裏麵沒有加方糖,也沒有加牛奶。
苦中,帶澀。
端起咖啡的人卻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一飲而盡,苦澀之感沿著喉嚨落盡胃裏。
喝完咖啡,直奔隔壁的房間,房子的隔音效果特別好。他不用擔心剛剛暴怒之下的嘶吼會刺激到隔壁的人。
門推開,穿著一身白色蕾絲睡衣長裙的瘦弱女人抱膝縮在牆角,赤著一雙腳,臉埋進臂彎裏。
“你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哪怕喝點粥也好,我來喂你。”進來的人端著一碗瘦肉粥,他自己先嚐了一小口,確認不燙了,這才走到女人身邊蹲下來,聲音同看她的眼神一樣飽含柔情。
全然沒有先前那副盛怒之下,如同地獄惡鬼一樣猙獰的麵目。
“來,吃一口。”他溫柔地哄著說。
長久沒有動靜的女人忽然抬手一揚,打翻了男人手上的一碗粥,她嘶吼著說:“滾!”
女人露出的臉精致得像洋娃娃一樣,小巧的嘴唇淡無血色,一副憔悴的樣子,她的一雙眼睛卻被一層一層的白色紗布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