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這個時代,當真不知道是好是壞。
二十歲的王子小常常坐在湖邊堤岸上思考這個問題。
他一介棄孤,命比紙博。
要不是當初孤兒院的梅姨在丟垃圾的時候在垃圾桶裏發現了他。
王子小哪還能有名字,早就隨著那些垃圾化為汙垢了。
說起這名字王子小也是夠頭痛。
這名字自然是梅姨給起的,本來梅姨想給他取名為小王子,可去登記的時候,工作人員說哪有小這個姓氏呀。
索性就姓了王,名子小,看起來不還是小王子嗎?
梅姨對自己起的名字甚是滿意。
可能梅姨上了年紀,眼神不太好了。
要是把王子小三個字寫出來,用手遮住王字。
不就是子小=孫?
子小,比兒子還小可不就是孫子嗎,真是簡潔易懂啊。
唉,因為名字的屬性問題從小王子小就吃虧,被同齡,不同齡的娃娃一口一個王孫,王孫。
更有欺人太甚者,直接就孫兒,孫兒的戲謔。
因為這事王子小沒少在孤兒院裏跟人打架。
也有例外。
整座孤兒院就隻有兩個人沒有叫過王子小的外號,一個是梅姨,一個是月兒。
月兒全名叫白月羽,是和王子小同一天被收養到孤兒院的。
同人不同命,同命不同名呀。
瞧瞧人家的名字,多美。
梅姨在世的時候,王子小經常問為啥他的名字取的像個笑話,月兒的名字取的就似典藏?
梅姨總是不耐其煩的放下手中的針線活,老花鏡片後的雙眼仿佛閃著睿智的光。
熠熠生輝的盯著王子小,柔聲道:“我的小王子呀,怎麼會呢?那是別人沒文化,不懂內涵。
你想呀,無論什麼時候,梅姨想起你的時候都會想起我的小王子去哪了?
我的小王子長大了嗎?”
想到這裏,王子小心中一陣唏噓,梅姨您的小王子長大了,可您去哪了呢?
心中略顯煩躁的王子小從褲兜裏摸出一包煙,想抽一根,壓製下內心的躁亂。
左手腕的智能全息表,適時地發出提醒:您好此處為禁煙區,抽煙將被扣除100積分,請您三思而後行。
王子小無奈將煙盒揣回褲兜,衝著夕陽下泛著金光的湖麵喊道:“這愚蠢的時代!”
突然王子小身後傳來一聲悅耳的呼喚:“子小~”
王子小應聲回顧,就看到不遠處一襲白色碎花裙的白月羽,衝他搖著小手打著招呼。
這一刻王子小的眼眸裏充滿了光。
七月的風挽起白月羽額前的劉海兒,將一張不是多麼精致卻很幹淨充滿少女元氣帶著一丟丟嬰兒肥的臉完美的展現給王子小。
那洋溢的笑容足矣溫暖三冬的雪,背後及腰的秀發被風撩起,如瀑一般娟麗。
夕陽的光灑在白色碎花裙上,如同批了一層霞衣。
如果非要王子小來形容此刻月兒的美,他滿心滿腦隻有兩個字:仙女~
有些看呆了的王子小被白月羽的又一聲呼喚拉回現實:“快點過來,我們走啦~”
王子小回道:“得嘞,咱過生日去!”
與白月羽並肩而行走在人行道上,王子小才發現,這件白色碎花裙還是自己去年今日送給月兒的生日禮物。
那頭如瀑的秀發,也隻是簡單的清洗拉直,再也沒有用其他護膚品打理。
月兒腳下那雙洗的有些微微泛黃的運動鞋都穿了好久好久了。
自從梅姨去年病逝後,已經離開孤兒院在外上班的白月羽就辭退工作全心全力的打理起孤兒院了。
王子小沒有問白月羽為什麼要這樣做,因為他明白月兒是個善良的女孩,她要繼承梅姨的意誌,將這個撫養自己長大的地方繼承下來。
要不然無主之地的孤兒院,政府是要將剩餘孤兒隨機分配給其他福利院,收回這塊地方的。
王子小知道月兒的內心,除了繼承梅姨的意誌,更是守住了他們這樣的人唯一的家。
突然這一刻王子小覺得自己好沒用,不知名的情緒湧上心頭,鼻頭有些微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