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輯:淒淒離愁
生命是愛最後的承諾地震廢墟下的深情絕唱
親愛的愛人!當災難來臨的時候,請你不要害怕。我會用我的熱血,為你溫暖漸已冰冷的身軀;我會用我的眼淚,滋潤你幹渴的雙唇;我會用我的生命,為你建起一個避風擋雨的家!
2003年5月1日,土耳其東南部賓格爾省迪亞巴克爾地區發生裏氏64級地震。5月2日清晨,當救援人員將一位身受重傷的孕婦從廢墟中搶救出來時,這位名叫珊德拉的女教師忍著傷痛指著廢墟說,她的丈夫還埋在下麵,而且仍然活著。然而,當救援人員費盡周折將她的丈夫從廢墟中挖掘出來時,發現他已經死亡,他身旁放置的一部電池能量即將耗盡的錄音筆卻仍在轉動,裏麵不時傳來他的聲音,言語中充滿了對妻子的鼓勵和深情厚意。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一年了,但這段絕美如詩的愛情留言故事仍在土耳其流傳……
陷入可怕的人間“地獄”
雷米和珊德拉結婚已經兩年了,雷米是土耳其賓格爾省迪亞巴克爾地區的一家小報記者,珊德拉是一名中學教師。2003年4月30日,這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下午,珊德拉很早就買好了晚餐需要的食物,她要為雷米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可當珊德拉回家準備好飯菜後,卻遲遲等不到雷米回家的腳步聲。她從7點一直等到11點,看著桌上的菜一點點地涼了,她覺得再也無法忍受了。她想:雷米竟然毫不在意這個特殊的日子,他太自私了,隻知道工作,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忽略了她的情感要求。她獨自上了床,淚水在臉上肆意地流淌著。就在這時,她聽到了門鎖打開的聲音,還有雷米因為疲憊而沉重的腳步聲。
雷米輕敲著臥室的門,進來後抱歉地對珊德拉說:“今天有一個突發采訪任務,一時情急,忘記今天的約會了。”珊德拉流著淚,連看也沒有看雷米,低著頭對他說:“如果你連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都可以忘記的話,那麼,我們得重新考慮一下是否還應該生活在一起。今晚,你就睡書房吧,我們彼此冷靜地思考一段時間。”雷米看著珊德拉毫無商量餘地的眼神,歎息著關了門出去了。
半夜時分,珊德拉被一陣巨大的響動驚醒了,睜開眼,好像整個房子都在顫抖,她意識到可能是地震了,她非常害怕。這時她聽見隔壁的雷米在拚命地敲著房門,並叫她趕緊鑽到床底下去,她剛剛將身子藏到床下,隻聽“嘩啦”一聲巨響,她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珊德拉才有了一點知覺,她睜開眼,發現四周一片黑暗,同時感覺渾身疼痛。珊德拉意識到自己被埋在了房屋的廢墟中,到處都是鋼筋、木梁、泥土和石塊。她很害怕,大聲地叫著雷米的名字,但很久都沒有聽到他的回應。珊德拉絕望地想,丈夫是不是已經死了,淚水悄悄地布滿了她的臉龐。因為極度傷心再加上傷痛,她又昏死了過去。恍恍惚惚中,她聽到有人在大聲地叫著自己的名字:“珊德拉!珊德拉!”她幽幽地醒轉過來,又仔細地聽了聽,是的,是雷米在叫她的名字!他沒有死!她努力張開幹裂的嘴唇,大聲地答應著雷米:“我在這兒,快救我!”
珊德拉邊說邊試圖移動一下身體,不料腰部一陣劇痛,手也好像斷了,根本抬不起來。死亡的恐懼使她大哭起來。這時,從附近傳來了雷米的聲音:“親愛的,別害怕,我在這兒呢!”因為書房和臥室之間的牆壁已經倒塌,雷米離妻子非常近,如果兩個人都不說話,他們甚至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雷米的聲音像一針鎮靜劑,讓珊德拉感覺到了生存的希望,她惶恐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絕境中愛的對話
腰部的劇烈疼痛讓珊德拉忍不住呻吟起來,她對雷米說自己非常害怕,而且腰部受了傷,根本動不了。雷米趕緊安慰她說:“別害怕,親愛的,不是還有我在你身邊嗎?”
“嗨,親愛的,你記得嗎,你說有份神秘禮物要送給我的,現在收不到,等我們出去後你可還是要給我的呀!”雷米繼續和珊德拉說著話。
珊德拉這時才記起,自己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告訴雷米,她本想在紀念日的燭光晚餐上對他說的。珊德拉的心裏不禁一陣痛楚,因為她想,這件禮物也許再也沒有機會送給丈夫了,她對自己能否活著從廢墟裏爬出去不抱任何希望。但她沉默了一會兒,還是低聲告訴了雷米,她懷孕了!
雷米也沉默了,他似乎沒想到,他們會在這樣的絕境中分享這個喜訊。懷孕的事情讓珊德拉心裏一陣黯然,她想孩子也許等不及出世,就將隨著自己一起葬身在這茫茫的黑暗和可怕的廢墟中,她非常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懷孕,也有些怨恨雷米。如果他不是以工作太忙為借口,一直推托著晚點要孩子,也許他們早就有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兒子或女兒了。想到孩子,珊德拉的心再一次沉到了穀底,她覺得自己的眼皮也開始沉沉的了。珊德拉告訴雷米,自己很困,想睡覺。雷米馬上扯著嗓子大聲地叫著:“珊德拉,現在不能睡,這一睡也許就永遠醒不過來了!你千萬不要放棄希望,還有我們的孩子在你肚子裏呢,他會沒事的,生命有時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脆弱!你聽到了嗎?他也許正在肚子裏叫媽媽呢!”
“雷米!”珊德拉艱難的叫著丈夫的名字,“我的傷可能很嚴重,救援的隊伍不知什麼時候來,我想我是活不了啦,我真希望你能抱抱我呀!”珊德拉的聲音裏透著絕望。
“不,親愛的,你會平安無事的!我也沒事,房屋塌下來的時候,一條橫梁正好卡在沙發上,擋住了石塊。我還能動,我可以把塌下來的石塊一點一點的掏開,然後我就能見到你了。書櫃的抽屜裏正好放著一些急救藥,我就躺在旁邊,可以毫不費力的取到,所以你不用太擔心,我會來救你的!現在最關鍵的是你不能睡去,要保持清醒的意識!”雷米急切的對珊德拉說。
聽到雷米安然無恙,還能挖開石塊過來救自己,珊德拉的眼前好像一亮。這時,她耳邊果然傳來了石塊和瓦礫被搬動的聲音,她仿佛聽到了充滿希望的樂章。
最美最痛的謊言
也許是失血過多的緣故,珊德拉已經開始有些神誌不清了,她的眼皮也已經越來越沉。她悲傷地告訴雷米,自己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想睡一會兒。雷米歎了一口氣,隻得說,你千萬不要睡得太沉了,我馬上就會過來幫助你!接著,他又說,自己的耳膜好像被裸露的鋼筋刺穿,聽力正在逐步喪失,如果她醒來後跟他說話,他或許聽不到了,但他會一直在她旁邊說話,並且努力地從廢墟中爬到她的身邊。
又是幾個小時過去了,在這段時間裏,珊德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徹底擺脫這種痛苦的折磨,昏睡過去一了百了,但雷米不時講述的一些幽默故事、深情唱起的一些情歌以及對他未來幸福生活充滿詩意的描述,使她最終堅持下來了,她一邊聽著他的聲音,一邊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以保持意識清醒。
當一線亮光從頭頂照射下來時,她幾乎興奮得大喊起來,她想,雷米終於扒開了廢墟,來到了她的身旁。她卻不知道,來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救援人員。為了不讓突如其來的亮光傷害到她的視力,她的眼睛很快被他們用黑布條蒙住。當珊德拉發現抱住她的並不是雷米,而是救援人員時,她趕緊提醒他們廢墟下還躺著她丈夫,並堅定地說他還活著,因為她一直聽見他在說話。救援人員於是迅速進行挖掘,但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是,他們發現的隻是雷米已經僵硬的屍體,以及一部電池能量即將耗盡、聲音十分微弱的錄音筆!
當救援人員把這一不幸的消息告訴珊德拉時,她根本無法相信,她大聲叫起來:“你們一定搞錯了,雷米怎麼可能死呢?他隻是耳朵受傷而已,他一直在旁邊說話,還不停地挖著石塊想要過來救我呢!”
這時,一個救援人員從廢墟中找到了雷米寫下的幾頁日記,盡管日記是在黑暗中寫的,字跡歪歪扭扭,但還是能夠辨認清楚,大家看了雷米的遺言,這才了解珊德拉懷疑的理由和整個事情的真相。
原來,那夜被珊德拉拒之門外,雷米就在書房的沙發上睡覺,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地震前的異常響動。地震時,屋頂掉下一塊巨石,正好砸到他的身上,他的下半身被砸成了肉泥,血肉模糊,四肢也多處骨折。如此嚴重的傷勢,雷米知道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不大了。就在他難過的時候,他知道珊德拉感情十分脆弱,如果這個時候不幫她的話,她可能會放棄生存的希望。在絕境中,一個人求生的意誌是非常重要的,它常常會創造出生命奇跡。為了讓珊德拉充滿信心,他一個勁兒地說著話鼓勵她堅持下去。當雷米聽到珊德拉懷孕的事情時,他的心裏更加難過。他下決心讓母子平安地活著出去,以彌補他以前對妻子的虧欠。於是他不停地說話,設計著他們一家三口美好的人生,使珊德拉對活下去充滿了動力。
雷米說著這些謊言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他意識到自己恐怕堅持不了多久。正好這個時候珊德拉昏昏欲睡,於是他靈機一動,決定把自己的話用恰巧掉在旁邊的公文包裏的錄音筆錄下來。他想到珊德拉聽見這段錄音時,他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於是趁她意識尚清醒時告訴她,他的聽力正在喪失,有可能聽不到她的話了,這樣他在放錄音的時候就可以不引起珊德拉的懷疑。
雷米的錄音筆可以連續錄四個小時,這幾個小時裏他強忍著巨大的傷痛說話、唱歌,並且假裝搬動石塊和瓦礫。當電池耗盡後,他又從公文包裏拿出備用電池換上。接著,他又從公文包裏找出筆和紙張,摸索著寫了幾頁遺言,然後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按下了放音鍵……
所有看見雷米的遺書和聽見那段生命的留言的人,都被感動得熱淚漣漣。珊德拉更是忍不住痛哭失聲,她一直以為丈夫忽略了對她的愛,而在這次突如其來的橫禍中,丈夫不僅以一個極其睿智和美麗的謊言拯救了她和她腹中孩子的生命,也譜寫了人間一段最真摯感人的愛情樂章!(唐黎標)一生一世的等待
從相愛的那刻起,就注定了一生一世的等待。愛,在等待中美麗了歲月;等待,在愛的陪伴下溫暖了孤獨。隻要有愛,我願意等待……
魚浦縣,北方一小鎮。
淅淅瀝瀝的雨一直沒有停,整個村莊還在酣睡,一個小小院子裏卻亮了一晚上的燈火,桌上忽明忽暗的燭火似乎也在傾訴著它的焦燥不安。
那是男人走的前一天晚上,女人也流了一整晚的淚。
“中舉,你不要去,好嗎?”女人抱著最後一線希望。“不行啊,聽張將軍說敵人已經逼近城南縣境了,國事要緊,再說張將軍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這次實在是再無法推脫。”男人歎了一口氣。“那,中舉,打完仗馬上回來。你知道,我和孩子需要你。”女人淚眼迷蒙,央求男人。“隻要是一有空我就趕回來。很遺憾,我不能照顧你們了。最讓我放不下心的,就是你和孩子。或許等局勢平穩一點,我會把你們接去。”燭光搖曳中,男人的話語中竟有一絲嗚咽,他望著對麵泣不成聲的女人,內心終有一絲不忍。“我們等著你,死都要等著你。”女人望著男人,目光堅定。男人趕緊封住她的嘴,示意她別再說。男人無奈地看著妻子和熟睡的一雙兒女,依依不舍,唯有一看再看。
天開始亮了,兩人一夜無眠,千言萬言總也沒說完。雨停了,院外傳來幾聲馬蹄聲,那是張將軍派來接人的隊伍已經準時到達。事不宜遲了,中舉俯下身,一吻再吻還在熟睡中的孩子,咬咬牙一扭頭走出小小院子。
一騎人馬絕塵而去,留下女人在村口癡癡的身影,淚水早已沾濕衣衫。
兩個月後,張將軍部隊戰敗,大部分將士被俘虜,死傷慘重。敵人長驅直入,魚浦縣被戰亂禍及,百姓開始流離失所。
兩小兒在院中玩耍,女人獨自一人在屋內暗自神傷。當聽說張將軍兵敗城南,男人不知下落的消息,女人竟有些把持不住,一陣暈眩,差點從座位上栽倒下來。自男人走後,經常有口信回來,報告最近的時局戰況。而這次是許久都遝無音訊後得到這一駭人消息,女人柔弱的心裏早已是千瘡百孔。如何麵對這將來的生活,女人一籌莫展,有些無所適從。鄰居王叔、趙嬸等幾家早已攜兒帶女遠遠逃離,惟恐敵人來後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女人不想走,她決定留下來。男人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萬一她走了,人海茫茫,男人到哪兒來找她呢,留下一線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她要堅守在這兒,等著丈夫歸來。
“嫂子,我們一起快逃吧。敵人快打進來了。”村頭東的馬成仁三天兩頭過來不住地勸女人。“聽說我林哥已經不在了。”“呸!你滾!我丈夫沒有死!他不會有事的!”女人平日裏溫柔賢靜,此時卻暴跳如雷。馬成仁是村裏的一個二流子,經常打些單身女子的壞主意,見討不著半點便宜,臉漲得血紅,有些憤憤地離開了。
月夜,一輪圓月有如玉盤,冰清玉潔,月光下映襯著女人的臉,美麗但相當蒼白。“中舉啊中舉,要你還在的話,把我們娘仨都接走吧。”女人望著滿天星鬥,自言自語道。自男人走後,女人內心的淒苦,唯有對著天訴說了。想起一雙無知兒女和生死未卜的丈夫,她不禁潸然淚下。
在這兵荒馬亂的動蕩時節,女人堅定的心反而使內心更加剛強起來。最初,院子裏一陣風吹草動,都會讓她心驚肉跳,死死摟住兩個孩子。後來,她安之若素,坦然麵對即將來到的所有遭遇。她心中隻有一個信念,她丈夫沒有死,所以她要等丈夫平安歸來。
不死心的馬成仁有兩個晚上竟偷偷跑來敲門:“嫂子,快開門啊,我是成仁,嫂子一個人在家害怕吧,我來陪陪嫂子。”女人又羞又怕,並不答理他,又返身到廚房拿了一把刀藏在身邊,隻等萬一這歹徒破門而入後與之抵抗到底。那廝到底沒多少耐心,幾次沒有得逞,見女人如此堅決,沒有更多造次,最後怏怏而去。
小小的村落到後來幾乎是空無一人了,隻留下女人孤兒寡母三人。
戰爭沒有平息,戰火依然熾盛。
數年後,隆冬時節的柳林縣,茫茫一片雪白。
“林副官,我們準備明日啟程南下。”林副官就是當日的林中舉。在城南戰役中,敵眾我寡,在與敵人殊死搏鬥三天三夜後,城南失守,林中舉身負重傷,與幾人突圍成功,後藏匿在一老百姓家中養傷,數月後找到張將軍殘餘部隊,此次南下準備與張將軍大部隊會合,力圖東山再起。
這晚,他正在帳內掩卷沉思,忽然看見女人搖搖而來,牽著兩個小孩子,幾年不見,女人依然美麗如初,兩個孩子明顯長高長壯了。他喜出望外,忙招手迎接。女人卻不答話,牽著小孩一言不發,繞過他繼續前行,他急得大聲呼喊,女人卻不回頭,他又急又氣,想追上前去,腳步卻如灌鉛一般一步也邁不了。忽然頭一沉,撞到桌上發出一聲悶響,卻發現是南柯一夢。聽說魚浦縣亦淪陷,家中妻兒不知身居何方,心係妻兒生死存亡,中舉心內自是萬分掛念,卻苦於不得一見。他亦曾派人到故居接妻兒,來人卻告之,當年的家園被焚燒一空,早已經是人去房毀。
前塵似夢,一行清淚,慢慢從中舉臉龐上滑落。帳外,片片白雪悄然飄落,大地一片白茫茫。
第二天,隊伍繼續起程南下。
一騎人馬穿林而出,被眼前一奇異景象所驚呆,隻見一座庭院的殘垣斷壁的前院竟開出了一大片火紅火紅的花,在白雪的映襯下分外耀眼!林中舉甚為驚奇,立即差人詢問,少時,請來附近村內一六旬老嫗。
老嫗告之:“此院曾住著一位寡婦和一雙兒女。在戰亂中,聽說寡婦的男人出去打仗,後來戰死在戰場上。後來寡婦逃難逃到這裏,住在這破屋裏,死心踏地地等著據說是早已不在人世的夫君,後來死後歸葬在這院子裏,兩個孩子亦不知去向。
第二年,這院子裏竟長出一種花,誰都從沒見過的花,這花長得奇,也開得奇,枝繁葉茂,無論寒冬臘月,還是三伏天,每個月總是會開出紅豔豔的花,十五開花,月末凋謝,曾有人疑為妖孽,欲除之,而路人皆遠遠避之。
我與那寡婦交道過幾回,是一溫柔賢惠但性情剛烈的女子,重情重性,她說她本不想逃,死都要等著她丈夫歸來。隻是不想一場大火將他們的房子燒毀,她和孩子死裏逃生,一路要飯要到這裏,吃了不少苦,受了多少難,我勸她就在這破屋裏定居下來。無依無靠,過著苦不堪言的日子,命苦啊——那孩子!”老嫗已是老淚縱橫,竟說不下去了。
“那女人姓什麼?”中舉急著打斷老嫗,聲音竟有些顫抖。
“她姓什麼我也不知道。據說她死去的丈夫姓林——”
“月紅!月紅!——”中舉突然發瘋似的,跌落下馬,滾在雪地裏。下將不明所以,均大吃一驚,那老嫗也是看呆了。中舉爬起來朝那邊狂奔過去,猛地一下跪倒在那片紅花前,“月紅啊!我對不起你們娘仨啊!我明白了,這月月紅花,竟是你等我的信物啊!”
“你怎麼不等著我啊,我是中舉啊。我來了,我來了啊!我們同處一縣卻無緣相見,三年生死兩茫茫,老天啊老天,你為何如此捉弄我!”中舉撲倒在雪地,淚水雪水混成一塊,其聲淒厲,遠處雪地中覓食的幾隻小鳥被嚇得撲翅撲翅飛上雲霄。
過了許久,中舉才起身摘下碗大的一朵紅花,護在胸前,久久地不忍離去……
茫茫一片雪地,還是那麼雪白雪白。一行人馬,踏著雪地,繼續緩緩向前向前。( 雁南征)205米的“繩子”
如果繩子的長度還可以丈量的話,那麼愛呢?愛的長度是多少?在一片熊熊燃燒的火光中,你是否看到了那條由人體延展開來的“繩子”,放射出愛的光芒?
午夜,火勢迅速蔓延,整棟賓館大樓像一塊瘋狂燃燒的炭,將每一寸空間烤成滾燙的烙鐵。他們發現失火的時候,已經晚了,男人拉著女人衝向樓梯,卻被大火撲回。他們隻能關緊房門,火舌和濃煙還是從門縫裏躥進來,狹小的房間迅速變得灸熱難當。
男人和女人站在九樓窗口呼喊,拚命揮動手臂。他們看見消防隊員架起雲梯,慌亂而急切地向他們靠近。可是沒用,肆虐的大火讓雲梯像一隻巨大的受傷鴕鳥,在距大樓很遠的地方徘徊,停滯不前。火勢越來越猛,房間裏的空氣仿佛開始燃燒。男人說,跳樓!
他們把床單和被罩撕成寬寬的長條,扭成一條繩子,男人估測了一下長度,搖搖手,又脫下襯衣接上,長度仍然不夠。男人開始撕扯窗簾,一股火焰猛地躥進來,在男人麵前拐了個彎。女人說,沒時間了。男人將床上的被褥扔出窗外,然後把繩子係在一根結實的窗骨上,狠狠地拽拽。他對女人說,滑下去!
女人拚命搖頭,拚命哭泣。
男人說沒事,你抓緊繩子,慢慢向下滑,準能行。女人說你呢?男人說你先滑下去,我馬上下。他把女人抱上窗台,將繩子末端在她腰上纏了一圈。男人大汗涔涔,呼吸困難。男人說千萬抓緊,記住,一點一點往下滑。男人拉住繩子的另一端,說:“我愛你!”
火焰逼近了男人,女人開始向下滑。她像一隻笨拙的壁虎,沿著滾燙的樓壁,一寸一寸地接近地麵。終於,女人滑到了繩子盡頭。可是她的身子,仍然停留在半空。四麵都是烈焰,女人的手指鑽心地痛。
男人瞬間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衝女人喊,別怕,堅持半分鍾!男人用盡渾身力氣將那段繩子往上拉,然後用牙齒咬開係在窗骨上的死結。巨大的衝擊力讓男人的身體猛地前傾,險些被拉出窗外。男人死死地抓住繩子的一端,衝女人喊,別朝下看!一會兒我喊你,你就跳下去!
屋子裏已經火光衝天,男人感覺自己的頭發眉毛都在燃燒。他用雙腳鉤住兩根窗骨,像雜技演員般慢慢探下身體。男人的表情痛苦並且扭曲,女人的體重將他的身體完全拉直。
男人變成一段繩子,一段連接在女人和窗骨之間的生死之繩。男人的身體還在拉直和伸長,175米的男人,把那段由床單和被罩編成的繩子的長度,增加了205米;把女人到地麵的距離減少了205米。
火焰噬咬到男人鉤住窗欞的雙腳,他感到自己的皮膚在“畢剝”作響,男人朝女人喊,快跳!
女人跳下去了,重重地摔在男人扔在地麵的被褥上,四周都是濃煙,幾個消防員終於突破烈焰,朝她的位置跑來。
女人很快站起來,她高呼著男人的名字。男人仍然掛在那裏,男人是一段205米的繩子。男人試圖將身體重新彎成一張弓,可是卻再一次被拉直,他已經一絲力氣都沒有了,男人的體力完全透支給了女人,他的衣服在燃燒。空中,男人像一位出色的雜技演員。
男人不是雜技演員。女人看到男人靜止了幾秒鍾後,突然從高空垂直落下。空中的男人變成一朵燦爛的焰火。
沒能在第一時間逃出大樓的人,除了這女人,全部遇難。她是唯一獲救的人。(佚名)生命盡頭的電話
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請加倍地愛護他、珍惜他、體諒他,不要再讓誤會變成枷鎖,鎖住了那顆脆弱的心……
女孩很漂亮,非常善解人意,偶爾時不時想出一些壞點子耍耍男孩。
男孩很聰明,也很懂事,非常幽默,總能在兩人相處時找到可以逗女孩發笑的方式。女孩很喜歡男孩這種樂天派的性格。
他們一直相處不錯,女孩對男孩的感覺,淡淡的,說男孩像自己的親人。
男孩對女孩愛得很深,非常非常在乎她。所以每當吵架的時候,男孩都會說是自己不好,是自己的錯。即使有時候女孩不怪他的時候,他也這麼說。他不想讓女孩生氣。
就這樣過了5年,男孩仍一如既往地愛著女孩。
有一個周末,女孩出門辦事,男孩本來打算去找女孩,但是一聽說她有事,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在家裏呆了一天,他沒有聯係女孩,他覺得女孩一直在忙,自己不好去打擾她。
誰知女孩在忙的時候,還想著男孩,可是一天沒有得到男孩的消息,她很生氣。晚上回家後,發了條短信息給男孩,話說得很重,甚至提到了分手。當時是深夜12點。
男孩心急如焚,打女孩手機,連續打了3次,都被掛斷了。打家裏電話打不通,猜想是女孩把電話線拔了。男孩抓起衣服就出門了,他要去女孩家。當時是晚上12點2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