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個昏睡的青年,躺在床上發出一聲輕哼,眼皮微微抖動了一下。
腦袋昏沉,渾身散架一般鑽心的疼痛,讓少年意識清醒了幾分。
眼皮睜開,眼前是陌生的環境,床邊站著幾個侍從。
“這是哪裏?”
少年心中疑惑,接著廝殺、鮮血、戰火、無邊的黑暗,歌姬、押注、胳膊粗的棍棒落在自己身上,雜亂的記憶,似一股決堤的江水湧上腦袋……
腦中一片混亂,脹痛無比,剛睜開的眼睛便又緊緊閉了回去。
兩個名字浮現在腦中。
“李展?狐玨?”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低聲吩咐道:“少爺醒了,快去通知老爺……”
傳信的侍從跑出去沒多一會,一個中年人提著一根鐵鐧怒衝衝的踹門而入。
“孽子,我李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看我不打死你!”
少年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危險氣息衝著自己而來,本能的坐起身子,警惕的盯著手持鐵鐧的中年人。
少年下意識問道:“你是何人,我又是誰?這裏是何處,為何我身處此地?你又為何對我如此敵視?”
少年一連串的發問,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了,包括手持鐵鐧的中年人。
中年人持鐧的手顫抖著,眼睛已經通紅,胡子隨著嘴唇抖動著:“李展,好你個逆子,這是何等的狂悖之詞,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你以為裝瘋賣傻,便能掩過你犯的錯了嗎?”
少年心中疑惑道:“李展?此乃何人?吾名狐玨,為何喚我李展?”
說著中年人舉起鐵鐧就往少年身上打去。
一旁的下人知道此時不能插手,便也不敢阻攔,又怕看見噴灑的鮮血,隻好自顧的把頭低了下去,更有膽小的把頭扭到了一旁,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可下一刻,並沒有眾人猜想的那樣,沒有鐵肉相交之聲,也沒有吃痛的哀嚎。
眾人看去,隻見自家少爺,一隻手穩穩的抓住了老爺的鐵鐧,心中咯噔一聲。事情大了!
屋內死寂。
少年使勁的回憶著,想從雜亂的回憶裏剝離出李展的回憶,找到引發這一幕的真相。
雖然狐玨的記憶為自己過往,明明剛剛還很清晰,可這會卻十分模糊,所有畫麵似蒙了一層濃霧,記不起揮不去,除了狐玨這個名字和,所有都不真切。
當然,有一份執念十分清晰——殺太一!
在李展那陌生的記憶裏,少年看到,作為李展的自己,十分紈絝,在賭場輸掉了皇帝的禦賜之物,後來在賭場大鬧,挨了一頓暴打。
李展心中歎了口氣,強忍下心中雜念,先應付過眼前事。
李展壓下心中奇怪的感覺,生疏的喊道:“父……父親……”
“父親,我知錯了,我犯得錯,我自己願意彌補!”
李展的話平靜而有力,不容置疑。
李展的父親是當朝軍方柱石李飛虎,一向話一出口便不容反駁,聽到這敗家兒子這麼說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哼!你知錯?你若知錯,那豬都會飛了!你一而再的,做的錯事還少嗎?你可知你今日所犯之錯,會將全家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我今天便打死你,以正家風!”
說著李飛虎便欲抽回鐵鐧,但這一抽,讓他有些驚愕。
雖說自己沒用十分力,但被李展握著的鐵鐧,紋絲不動,這還是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