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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守春停了停,用袖子將嘴邊上的白沫擦了,“就他一個人,能行?我要向省委彙報,向省委……”

程一路按了按趙守春的肩膀,示意他先喝點水。趙守春喝了一口,低著頭,過一會兒,大概酒意消了些,笑道:“我也是心裏有事,憋屈著。老程哪,別見外啊!”

“我見什麼外?守春市長這是相信我。最近我在外麵學習,有些事不太清楚。但是,我想任何事,最起碼的組織原則還是要講的。民主集中製嘛,是吧,守春市長。”程一路勸道。

趙守春站了起來,拍拍程一路的肩膀,“我知道你老程,你是經曆過風雨的。好樣的,好樣的!”

說著,趙守春就往外走,程一路問:“守春市長要過去?”

“是啊,下午那邊還有會。市長就是會議機器啊!”趙守春打了個酒嗝,下樓去了。

程一路站在窗前,看了會兒烈日下的香樟,那些葉子上,還有被陽光灼傷的痕跡。回到桌前,他想趙守春怎麼這個時候,突然來說這麼件事?是有意,還是無意?或許既是有意,又是無意。兩者都有,就更複雜了。

嶽琪副書記過來,身後跟著建設局長張風。

嶽琪說:“程書記要的情況都搞清楚了。”

張風說著拿出張紙,程一路沒有接,說:“口頭說一下就行,什麼情況?”

張風道:“那三家釘子戶,一戶的戶主喜歡打牌,一戶的戶主是個開診所的個體醫生,還有一戶兒子女兒都在外。”

程一路聽了,稍一思索,就說:“這就好辦了,這樣吧,讓公安局的治安大隊派人跟蹤那個喜歡打牌的,抓他一次賭博現行;對那個個體診所醫生,請衛生局去查一下,看看是否都合法?最後一戶,暫時別動。”

“這方法好,程書記怎麼就想出來了?”嶽琪禁不住笑道。

“不是我想出來的,是革命形勢逼出來的。”程一路也笑著,讓張風盡快去把這些事辦了。

張風出了門,心想程一路書記這招也特厲害了,不從正麵攻破,而是曲線解決,這方法雖然有點不是太光明正大,可是就憑張風的了解,一準是會湊效的。

嶽琪望著程一路,好大一會兒,才道:“原來一路書記也會使這樣的招兒?”

“這不是什麼招兒啊?”程一路笑笑,“隻是方法吧,哪種方法管事,又不違背法律,都可以試試。”

嶽琪說:“可見真正的方法不是書本上的,而是實踐中的。”

程一路撇開這個話題,問嶽琪最近他不在南州,是不是齊鳴書記和守春市長有什麼矛盾?或者有什麼誤會?

“這個?”嶽琪想了想,說:“好像沒有吧。隻是上一次為杜美房產的事,趙市長好像在會上發了點牢騷。齊書記也沒說什麼,怎麼?有什麼事?”

“事倒沒有,我隻是問問。”程一路淡淡一笑。

方良華正好從走廊上過,聽見程一路和嶽琪說話,就站在門口道:“好熱鬧啊。研究什麼大事啊?”

“沒有什麼,隻是想笑。”嶽琪道。

“笑一笑,十年少,特別是女人,笑著笑著,就很青春了。”方良華調侃了句。

嶽琪沒等他說完,就接上問道:“這麼說,秘書長以為我不青春了?傷心!”說著,望了程一路一眼。

程一路道:“你們都年輕,隻有我老哪!行了吧,哈哈!”

方良華說你們談,我還有事,就下去了。嶽琪看方良華走遠了,問程一路:“程書記收到過舉報信嗎?”

“舉報信?”程一路假裝問道。

“就是方秘書長的,我收到過好幾回了。真的是那樣,可不得了。”嶽琪有些憂鬱。

程一路想畢竟是女人,畢竟才到底下來三個月,畢竟是一個一直工作在京城的幹部,對底下的情況還是不十分了解的。要是去年南州政壇地震時,嶽琪也在,還不知道她會驚訝成什麼樣呢。

“啊,還有件事,齊書記同意了杜美房產的要求,要將牌坊街預留的藍線區域那一塊,再劃一部份出來,用於房產開發。我想這不太妥當,程書記你看……”嶽琪掠了掠頭發。

“有這回事?這肯定不對。我和齊鳴同誌說。”程一路語氣很堅決。

說著,程一路就要上樓去找齊鳴,嶽琪說齊書記不在,回省城了。

程一路道:“這太不像話了,文化是城市的根本,一點不留,根本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