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副局長忙轉身對小流氓們說:“走開走開,不想到局子裏去就走開。”
那夥在長益市街頭上混的小流氓說:“我站在這裏犯什麼法了?我在這裏等人。”
馬副局長火了,“喊你走開你就走開,你耳朵聾了?”
那個被馬副局長喝斥的青年就走到另一邊,但並沒真走開。
這當兒關偉和輝哥來了,關偉的寶馬車一停下,這幫著黑西裝的小流氓就迎上去,一口一個偉哥輝哥。楊隊長也在驅趕這些人,他是分局治安隊長,很不想看見在他的轄區內有黑社會聚會,他走到關偉前麵說:“關偉,把你的人喊開,莫在這裏吵事。”
關偉望一眼楊隊長,“我又不認識他們。”
楊隊長板著臉對關偉說:“你膽子真有蠻大,你以為這是三四十年代的上海灘?快點叫他們走。不然,我抓人了!”
“你抓吧,他們又沒犯法。未必站在這裏也犯了哪條法?”他嘲笑的模樣問楊隊長,“這裏是軍事禁區?就是站在軍事禁區的門前也不犯法啊,隻要不闖禁區是不是?”
鍾鐵龍見馬副局長和楊隊長還沒把人驅逐開,就一臉笑容地走上來,拿著煙,準備遞煙給關偉抽,說:“老兄,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你老兄高抬貴手。”
關偉掃一眼鍾鐵龍,“把你的髒手拿開。滾。”
鍾鐵龍笑笑,“老兄你莫這麼大的火。”
關偉很凶地瞪著鍾鐵龍,“哪個是你老兄?滾開。”
楊隊長拍了拍關偉的肩膀說:“市局的劉副局長在這裏,你給點麵子給我好啵?”
關偉一點也不給楊隊長麵子,大聲道:“給卵,老子的叔叔幹了一輩子公安,就是被他們搞死的!我就是要讓他們做不成生意,就是要他們從我眼裏消失!”
鍾鐵龍聽他這麼吼叫,走開了,走到劉副局長身前,遞了支中華煙給劉副局長。
劉夫人覺得這些人太不給她老公麵子了,堂堂的市公安局副局長站在這裏,居然被人熟視無睹,便說:“老劉,你如果這樣的事都擺不平,你這公安局長就白當了。”
劉副局長見楊隊長還在那裏跟姓關的磨嘴皮,火了,說:“搞他們不定我就不是公安局長。”他掏出手機,打防暴隊隊長的手機,“你調三十名防暴隊員來。這裏鬧事了。”
防暴隊的接到命令,來了三輛警車,跳下來三十幾個防暴隊員,頭上戴著草綠色鋼盔,個個手握折疊式衝鋒槍,這情形有劍拔弩張的火藥味兒了。“我命令你們趕快離開,”防暴隊長手裏握著電喇叭,大聲說,“不然,一切後果自負。”
關偉是明眼人,曉得掂輕重,不然他在長益市也混不出水。他對輝哥說:“叫他們去南門口呷酒去。”說著,他上了他的寶馬車,寶馬車於是揚長而去。
鍾鐵龍看著他離去。李培走到鍾鐵龍麵前,表示他不怕說:“這些人沒什麼好怕的。真打起架來,沒狠。”他把攥緊的拳頭給鍾鐵龍看,“我的拳頭都擰出水了。”
鍾鐵龍的腦際掠過了關局長的身影,他強笑了下說:“做生意,要學會息事寧人。”
劉副局長很不高興,他這副局長平時隨便走到哪裏都是有威嚴的,隨便站在哪裏都讓長益市的小痞子小流氓畏懼,今天在這裏卻被冷落了。他虎著臉批評馬副局長和楊隊長說:“你身為南區公安分局副局長、你身為分局治安隊隊長,你們是怎麼維護社會治安的?這些人居然不怕你們,敢公然與你們唱對台戲,人民賦予你們維護社會治安的權力到哪裏去了?”
鍾鐵龍見馬副局長和楊隊長被市局劉副局長批評得不知所措,臉色蒼白,就走上來替馬副局長和楊隊長打圓場:“劉局長,麵對這樣的局麵,他們也確實不好辦。”
劉副局長很生氣,“有什麼不好辦?該硬的時候就要硬!”
馬副局長忙表態說:“我保證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劉局。”
然而,過了兩天,這幫小混混又來了,又聚集在這裏。他們來得比先一天更早,三狗和李培他們還在吃晚飯,他們就來了,就站在銀元娛樂城的門口,虎視眈眈地瞪著走來的每一個人。他們看見有人從對麵街上走來,就迎上去用那種要打人的目光盯著。如果是女人走來,他們就把邪惡的目光放到女人的頸脖上,仿佛要探索頸脖下麵的一些地方似的。那些本來想來唱歌或玩的男人和女人自然就望而卻步了,不是拐彎就是走開了。他們堵在門口的停車坪上,車來了也不讓,一些司機按喇叭,他們就瞪著司機說:“你是顯你有車吧?”
那凶巴巴的目光讓司機掉頭把車開走了。
有一個司機沒走。他開一輛白色桑塔納,帶著女友,是個年輕人。他約了幾個朋友來唱歌,他和他女朋友先來了。他按喇叭,沒人理他,他就又按喇叭,仍沒人理他按喇叭。他開口罵道:“你聾了吧?好狗不擋道,走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