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下來,羅袖身後的女官,以及在場所有夫人都變了臉色,一時間整個大殿內落針可聞。
羅袖的輕笑聲響起,她問道:“據朱將軍在外打仗那幾年,都是你照顧他的父母。且新朝不允許隨意休妻,庶民尚且如此,更何況你的夫君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將軍。”
“正是因為新朝這種種新規定,我不能生卻也不能給丈夫納妾延綿子嗣,才不得不選擇自請下堂。”
五月立刻喝道:“放肆!”
“你的意思是都怪我弄這些勞什子規定?”羅袖挑眉,抬手示意身後騷動的女官們安靜。
朱夫人臉上流露出一點不忿,“臣婦不敢。”
羅袖笑道:“你是不滿吧。如果不是我多事,弄什麼隻許一夫一妻的規定,你完全可以給你丈夫弄幾房美妾。畢竟世俗要求,糟糠之妻不下堂。你再上不得台麵,你的丈夫為了名聲,也不會把你休了。幾房美妾算什麼,你照樣可以做高高在上的將軍夫人。而不是像現在,娶個妾就是犯法,讓你不得不跟對你不滿的丈夫妥協,自請下堂而去。”
隨著羅袖的言語,朱夫人臉上的不忿之色更加明顯。
“那你怎麼不看看其他的條規?婚內出軌,你完全可以向官府提請離婚,你丈夫那些家財,你可以分走四成,然後過自己隨心所欲的生活。”
考慮到現在這個社會的性質,羅袖讓人定的婦女保護法中,丈夫婚內出軌的,隻可以分走四分財產。
太嚴格的話,男人不會滿意,因為所有的家財,都是他們“自己”創造的,女人隻是依附他們生活的附庸而已。
若是規定男人淨身出戶,羅袖隻怕那些想要與丈夫主動和離的女人會遭遇不測。
現在這樣,丈夫睡個女人,妻子不想過了能分走四成家財,已經是帶有一定危險性了。
聽到羅袖這句話,朱夫人麵上的神色更加複雜,既有不可思議、不忿,也有濃烈的反感和鄙視。
“夫君就是我的,我為什麼要害他?”
羅袖無語。
五月不客氣道:“這是你自己懦弱,你憑什麼對夫人為下女人爭來的權益不滿?”
少女突然鼓起勇氣開口道:“夫人不要生氣,這件事也不怪將軍夫人,更不怪將軍,都是我對將軍心生愛意,將軍不忍拂我一個女孩兒家的顏麵,將軍夫人自愧高齡無子,才經過和平的商議做出這種決定的。”
“愛意?”羅袖看向這個才十幾歲的少女,“你才多大,知道什麼愛不愛?即便你們真心相愛,其他的就都該給你們讓路?”
少女不安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朱夫人道:“夫人,您別衝著這孩子。我身為朱家兒媳,不能眼睜睜看著朱家的香火在我這兒斷了。”
“真是好笑”,羅袖被朱夫人這番話諷刺的笑出聲來,“你姓什麼?你叫什麼?你都要自請下堂了,朱家的香火即便續上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朱夫人唇角緊抿,雙手也握在一起緊緊的,忍之再三才道:“將軍敬重我,我也願意為他考慮。不像夫人這般心大,年逾三十無子,卻還把著總統不放。”
“你在什麼?”五月怒道,“夫人好性兒,你還真肆無忌憚了。”
羅袖卻並不生氣,道:“讓她,咱們現在可是言論自由。”
著看向其他都站著垂頭屏息的二十幾位夫人,突然笑道:“你們也都該跟朱夫人學學,有什麼不滿的,都直接出來。不管有沒有道理,我們都可以討論一下嘛。”
其他人隻是把頭低的更深一些,誰傻啊,像朱夫人這個憨貨什麼都出來,夫人可能不計較,但不是還有一位瘋起來能把她們丈夫前程砍斷的總統嗎?
她們雖然不懈地帶著自家親戚女孩兒來過幾次,冀望能得到總統的一份青眼,但心裏都知道,別管有多少鮮嫩美貌女子卻都越不過夫人去。
隻是來了幾次,才知道,這位總統陛下對夫人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甚至連男人那愛偷腥的毛病,都能為著夫人克製住。
現在她們都懷疑,朱夫人表麵感激開虎將軍,其實心底裏是在恨他找新歡呢,要不然怎麼口口聲聲揭夫人的痛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