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宗鴻飛看到自己師弟都為師門大業慘死了,最後得到大益處大名聲的竟然是一方山村中的鄉野之民,心裏不平之氣越濃。
這兩年之間,季溟不僅把胡家收服的隻剩一個常州,就連西北的陸家大片地域也收了一半。
陸予的父親見抵擋不住,又見陳家投降後現在都好好的,陳家二子也在季軍中效力,他隻有一個兒子的,自然不想死扛。
因為陸予和羅袖交情匪淺,便派他來商議投降之事。
羅袖的名聲更加響亮。
“坐吧”,宗鴻飛對季溟抬手,“外麵在熱鬧什麼?”
季溟見了禮,道:“袖兒讓人排了一出戲,軍士們都在看戲。”
宗鴻飛自然知道,哦了聲,帶著幾份憂慮道:“溟兒,這樣下去不行啊,一城一縣都是你打下來的,羅姑娘卻在後麵施恩,各處百姓都她的好,將你置於何地?還有這軍中,你身邊的將帥,竟然有一多半都是服膺她的。”
季溟漫不經心道:“如果不服膺她,我還不想重用呢。”
這個師父對他不錯,季溟不想讓他難堪,道:“師父找我來有什麼事?”
宗鴻飛搖了搖頭,“你不想聽,我也得。先前的大夏朝,太、祖那位原配還沒有如今這位羅姑娘的聲望,他一死,竟也把持了朝政數十年之久。太、祖生前頗為寵愛的貴妃娘娘,更是直接被她貶為軍妓,連太、祖和貴妃的親生血脈,都被她冒著下非議之聲給貶成了平民。”
“你得以史為鑒。”
宗鴻飛也的確十分擔心日後羅家外戚專權,雖然現在擔心有些早,但再讓羅家發展下去,季溟恐怕連順利登基都難。
季溟聽得津津有味,點頭道:“師父教訓的是,以後我就算真的當了皇帝,也不納妃。”
宗鴻飛一哽,他的是這個意思嗎?
“起這個”,宗鴻飛皺眉道,“羅姑娘跟你也有兩年多了,怎麼至今還一無所出,你總不能為了她,連後代都不要。”
季溟嗤笑,“我自己還沒活明白呢,著什麼急要後代。”
宗鴻飛略微沉臉,“這個不著急,但你隻守著一個女人,外麵多少人都要嘲諷,即便你擔心羅姑娘生氣,多少也要添一兩個人。”
季溟也沉下臉,整理了下袖口,“袖兒還等著我吃飯呢,我先告退了。”
“你就是如此跟師父話的?”宗鴻飛喝道,他一向是個態度溫和的人,但事態的發展卻讓他有種失控感。
季溟已經走到門口,此時微微側頭,眼中冷光點點,“師父,我還有問題沒有問過你,羅家窪許多人都認識我,我當初不知怎麼走丟了,我怎麼就忘掉了那些進了流雲門?”
“你,你在懷疑什麼?”宗鴻飛麵色微慌。
季溟笑道:“我早就懷疑,但是念在你們對我也算不錯,便依舊決定照顧你們一二,所以這個麵子情,咱們誰都別撕破的好。”
宗鴻飛想,如果不是到他們流雲門,季溟不會有現在的成就。
但是想到羅家窪那些少年,甚至連羅家窪的女人,都是好幾個男人比不上的,這個話他便不出口。
畢竟當初,是他們理虧。
宗鴻飛早就看出來,季溟扶持門派的心思並不大,要不然不會明知道他十分喜歡羅袖還這些話,熟料今日才開個頭,就被他直接警告了。
這個徒弟,一旦涉及到那個羅袖,所有事都是這樣幹脆直接,不要留一點的隱患。
也不知師弟當初堅持培養了季溟再出世,到底是對是錯?
羅袖這兩年的養殖業在後方開展的不錯,如今不僅雞鴨豬豐富起來,連耕地必須的牛也多起來,而她這兩年得到的良種獎勵中最好的,就是高產麥和辣椒。
今年的辣椒剛收,後方補給隊送來不少,羅袖便交給隨軍的廚子,讓他們熬製了一大鍋麻辣牛油火鍋。
今軍營裏看戲吃火鍋,羅袖也整了一個鴛鴦鍋,單獨和季溟吃灶。
見他出個門許久不回來,正要出門看看,就見季溟拿著一捧月季花走了進來。
黃的、粉黃、大紅三個顏色,搭配在一起十分明豔好看。
羅袖迎著他把花接在手裏,問道:“怎麼想起摘花?”
季溟故作疑惑道:“昨也不知道聽誰的,月季花代表著愛意永恒。怎麼,不喜歡?”
羅袖:“我不喜歡你還要收回去?”
著轉身去插花。
季溟在桌邊一張凳子上坐下來,看她插花,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要不然我就不摘了。”
兩人坐在一起吃過午飯,才讓人進來把鍋子收拾起來。
羅袖有些困,想去睡午覺,卻被季溟拉著到外麵閑走,“剛吃過飯就睡對身體不好。”
羅袖想翻他白眼,“現在你倒是知道養生了。”
昨晚上但凡老實一點,她能這麼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