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誰敢傷他!”人未至, 聲先至。
淡粉色的落羽分散在少年身周,把怨氣之劍全部隔開,問淵也及時反擊,配合默契地把怨氣全部打散。下一瞬,狐七已接回了白靈羽扇,擋在了林蘇白身前。
“小七!”林蘇白驚喜地看向她,但轉瞬又意轉灰。她來是做什麼?
離照早通過司徒萬拾之眼見過狐七,因此並不意外,隻覺得可笑:“你一隻破狐狸竟敢攔我?正好你哥哥已爆體而亡, 我就用你做司徒萬拾一!”
“妄想!”狐七和林蘇白同時喊道。但狐七已搶先一步把林蘇白向後一推,自己執了羽扇衝向前去。
林蘇白要追上去幫忙,問淵卻離了他手, 攔在他麵前。
他向左,問淵亦向左;他向右, 問淵亦向右。
他要伸手去抓它,問淵一歪, 像條泥鰍一般脫逃。
“祈淵!你究竟想做什麼?”林蘇白喊道。
正搏擊之中的離照和狐七聽聞前二字同時一愣,離照當先反應過來,一把赤紅的長戟在他手中浮現,一戟敲在了狐七腰上,把她甩飛了出去。
“噗”, 狐七一口血吐出,目光落在離照身前已凝實的大半人高的長戟之處,難以置信地道:“竟是近神器!”
神族、仙族的武器都可稱為神器, 是以神仙伴生之物打造,如她的白靈便是取她的乳毛和乳牙打造,再經千年煉化,與她密不可分,堪為半身。
可神仙與魔族皆可鍛造出神器,但不意味著神魔混血的鬼族可以!
“我的焚天戟自是神器!”離照傲然道。
他沒說的是,鬼族確實打造不了神器,但他久居神魔戰場得以收獲了諸多神器碎片,加以自身血肉融合煉製,且焚天出世之後平時多被他合於體內,以自身血肉孕養,已達到半神器的級別,可謂天下間除非神器再現,否則無人可抵得過他焚天重擊!
“焚天?”狐七抹去了嘴角的血跡,重新站起,不屑地哼了一聲,“憑你?癡心妄想!”
“我便送你一家團聚!”離照指著渾天長戟朝她刺去。
二人重新戰到了一處。林蘇白看得是又驚又怒,問淵再次攔在他麵前,一個低沉冷寂的聲音在他腦海中炸響:“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放屁!”林蘇白再溫潤的一個人也忍不住爆粗。要他眼睜睜看著狐七擋在他麵前,為他承受所有傷害,他做不到!
“你若不幫我,便不要攔我!”林蘇白伸手朝劍刃捉去。問淵間自不可能傷他,側身躲了開去,林蘇白順利脫身。
“你很在乎她?”祈淵的聲音再度響起。
“她於我,重於天下!”沒了問淵,林蘇白掏出袖中的符咒,朝離照拍去。
“幼稚。”祈淵的聲音無波無瀾。
確實是幼稚。這個程度的對戰,豈是他一個小小的火丹可以介入的?
符咒之火尚未到離照身前,便被他周身湧起的怨氣拍散了。林蘇白咬緊了唇瓣,他太弱了,如果他再強一點就好了。
“祈淵,你出來!”林蘇白在心中大喊,“你到底需要我做什麼?”
他想起了初次與祈淵有聯係的場景,那是他在藥師塔上進階遇險的時候,當時一道白光劃過,壓住了想強行吸收元力的土丹和陽丹。他猛地醒過神來:“是你對不對?”
“現在還不是時候。”祈淵隻冷冷回了他一句。
林蘇白大怒,手中捏起數張符咒,正要發動,忽地狐七的聲音傳來:“快躲開!”
原是離照見狐七這頭有些難纏,因著祈淵態度不明,便不想與她再耗,幹脆虛晃一招,焚天戟刺向了林蘇白!
林蘇白要躲之時,焚天以至身前,他下意識想取問淵回擊,卻觸摸不到。下一彈指,他呆愣在原地,焚天戟被狐七以肉身擋住,她灼熱的血濺到了他身上。林蘇白腦袋一空。
離照暢快地大笑:“想不到你會如此重視這半妖!我便送你們一同去死……”離照話未說完,卻是問淵朝他刺了過去,一瞬間在他麵上劃了一道血痕。若不是離照躲得快,隻怕傷的便是脖子了。
“可惡!”問淵竟自動與離照打了起來。
而林蘇白懷裏的狐七也睜開了眼。林蘇白抱著她,手在手抖,狐七卻看向了追逐著離照的問淵,喃喃道:“我早該想到的……”神色逐漸暗淡。
“小七……”林蘇白隻覺得心口缺了一塊。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都是因為狐七,天下萬人於他而言都沒有狐七一人來得重要,他是為了她,才會想去成仙。沒有她,他所做的一切還有何意義?
“萬年前我偷入戰場,為祈淵擋下一劍。而祈淵為救我,在我身上下了三道封印。一道鎖我仙身,一道鎖我法力,最後一道……”狐七輕輕笑了出來,“鎖我性命。原來都是為了今天啊。”
她轉眼看向了林蘇白,抬手想碰他的臉,但力氣不足,半路便滑了下來,林蘇白趕緊握住了她的手,貼近了自己的臉。
“林蘇白,其實我騙了你。我會接近你,跟在你身邊,都是因為你脖子上的石頭。我於萬年後醒來……遇見你……都是……注定。”
“小七……”
“我生而為仙,是天地間唯一一隻雪狐,得此造化,隻是為了應這一個劫。”
“如今……是時候了。”
一聲縹緲的輕歎,紫眸中的星光碎了,天地一暗,林蘇白心中悲愴:“祈淵,你快救她!我要你救她!”
問淵被焚天戟打得連連後退,祈淵的聲音虛弱了不少:“不可能。她能活到現在,是因為我下的封印。現在封印已除,力量也會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