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我就住這裏的。”狐七兩下把人推開, 就闖了進去。力氣大得把人嚇了一跳,但沈家的家丁見林蘇白出來相迎,便沒再管了。
“麻煩你們了。”林蘇白點頭,合上了門。
狐七立刻拉著他的手,左右打量:“你沒事吧?”
昨日火狐狸莫名其妙地,叼著個包子就飆淚跑了,林蘇白又托了人說要晚回,她一個人在家無聊,幹脆又去了殷瑤瑤家蹭飯。誰知一大早的就被殷瑤瑤報複性挖起, 說林蘇白出事了,她嚇得早飯都沒吃就趕回來了。
“我沒事。”由著她折騰了一番,鬆口氣了, 林蘇白把她拉到椅上坐下,把昨夜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沈家主修為上比不得沈卓, 但能在家主之位坐鎮多年,當不是個蠢的。一開始可能真是氣糊塗了, 但一掌下來也該清醒了不少。何況後來皇城的衛軍,還有幾個世家主也趕到。大家都心裏有數,不過是沒放在麵上說罷了。
一是懷疑其他兩國中恐有鬧事之人,二則是更嚴重的想法,怕是鬼族趁這次三國交流會潛入搗亂。他們不敢大肆調查, 恐打草驚蛇,但畢竟是沈家嫡子被謀害,明麵上不給出一個交代, 如何也說不通。
因此,在這個敏感時刻出現在巷裏、又無甚背景的林蘇白便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所以,他們不是真的認為林蘇白是殺害沈皓延的凶手,隻是林蘇白是當時最合適的“凶手”。
沈卓也是默認了此事,他作為世家子,在家族和好友之徒的選擇上,是毫無疑問地選擇了家族。這點無可厚非。當然,沈卓也自覺不會讓林蘇白有危險,隻是委屈是難免的,可他沒想到牧野會在這時候出現。
世家主意在求穩,扣押林蘇白,再暗中調查,降低風險,而牧野的到來就像一鍋攪拌均勻的渾水中突然被砸進了一顆石頭,水花四濺,不分敵我。
他橫插一腳,把原本落在林蘇白身上的事,都攬到自己頭上,承擔了所有的注意力和風險,這雖然出乎意料,但與世家的利益不違背,所以事情最後才會以這種方式收尾,他們門口也隻有兩個家丁象征性把守。
“小七,我拜了個好師父。”林蘇白感歎道。
牧野送他回來後就走了。他是自己後來才想明白的,牧野當時看似不著調的話其實是在和沈家主做交易。他本來不需牽扯到這事中,沈家有沈卓在也不會真的要了林蘇白的命,但牧野還是出手了,自甘去當誘餌,隻為了護住他,不讓他粘上一點濁流。
牧野在為人處世,乃至修煉一道上都算不得為人師表的典範,但在大是大非前卻有常人無法做到的果斷和堅定,玩世不恭之下更是納百川的包容和溫柔。這也恰巧是林蘇白成長經曆中最缺乏的。他的年齡已能做到吸納精華、棄其糟粕,所以牧野不能把他帶歪,反而讓他能做到善念不滅,心懷寬大。
林蘇白這廂感歎著,卻發現狐七那頭許久都沒了回應。他側頭望去,見她抿唇看著他,腮幫子鼓鼓的。
“怎麼了?別擔心我。”他以為她是在擔心她,便習慣性了要伸手去安撫。
但狐七避了開去,轉而趴在膝上,並不敢看他。無由地,她心裏回想起了和殷瑤瑤的對話,或者說殷家中發生的事,有點不自在啊。
……
時間且回調半天。
殷瑤瑤對家裏三天兩頭多了個蹭飯的,倒是見怪不怪。也不是她對狐七有多喜愛,隻殷家家大業大,也不是養不多一個人,加上狐七纏她的緊,所有言語攻擊全部免疫,隻對吃食感興趣,殷瑤瑤每次都是邊罵邊讓人上菜的。
兩廂歡喜,也讓狐七在殷家門房混了個臉熟。
這天殷瑤瑤也是如常讓上了吃食,想著又加了道新點心,隻嘴上還是嘲著狐七是看準飯點過來的。但好容易菜上齊了,她卻發現狐七沒了往日的興致勃勃。
難道這點心不好吃?不會吧,她專門叫人做的。殷瑤瑤撿了一塊嚐了下,確定不是自己的問題。殷家大小姐待客怎麼能出錯?定是別人的錯。
她掃了狐七一眼:“難道你是吃飽了才來的?”不早說,她讓人上了一倍的菜!
“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狐七醒過神來,可憐兮兮地塞了塊肉條。
“什麼?”殷瑤瑤頓時大驚,“林蘇白虐待你了?”知人知麵不知心啊,看不出林蘇白是這樣的人。怪不得這貨在她這兒蹭了那麼多吃的,也沒見胖。還是蕭肅軼好,不對,是她眼光好。
“沒有,”狐七塞了塊餅,腮幫子鼓了起來,“他約了姑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