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爹爹卻告訴他，他先前的自由隻是因為爹偌大的犧牲換來的？
沒有退路了。
他爹被練成生鬼了。
“為什麼？”他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值得嗎？”賭上了自己的一切，賭上了整個狐族的未來。
“值得。”紘已經不會思考“後悔”這個詞，活過的歲月讓他取舍果斷，“如今妖國雖稱之為‘國’，卻不過是個閑散的聯盟。各妖族各自為政，修煉資質遠比人族差。你見人族中出了多個土丹、歸真，我等妖族多年積累真正能得高境界的又有幾人？”
“元力隻與人族最為親和。我等需要修煉變得先化人形，再來感悟，卻還是遠不及那些人。可見妖族要擺脫人族壓迫，歸根到底還是要從修煉之基出發！”
“我曾在火丹之境徘徊良久，一直不得突破。你又知我成了生鬼後，是何境界？”
“歸真！”不等很紅開口，紘便說道。他的實力遠不是所表現出來的土丹。“這便是鬼王賜予我等的回饋。四大閻羅，除了先前的魑閻羅，其他三位都是歸真境！如今的魑閻羅也已歸真！”
四大閻羅皆是歸真境！可見若不是諸多限製在前，鬼族早已對人族開展屠殺！
鬼族底氣在此，人族末日將至。
“先前的魑閻羅？”很紅對鬼族的機製並不算了解。
事實上，被練成生鬼後，雖能吸納怨氣，境界卻再無可能提升。這也是紘為何願意付出其它代價為曌爭取不被煉製成生鬼。他靠自己修煉再提升的機會不大，但很紅不一樣，他是狐族這一輩最有可能修煉至土丹，乃至歸真的人。
紘點頭。魑閻羅的事也算是鬼族上層公開的秘密。“司徒之所以能位列四大閻羅之首，並非因為他實力最強，或是最得信任，而是因為他便是鬼王的傀儡，能直接控製，如鬼王親至。”
離照受封印所限，無法走出虛無之地。司徒便相當於他的手腳和眼睛，代替他在外布置。
“與我等不同，魑閻羅是完全被抹掉了自主意識，無鬼王命令之時，便是聽由本能行事。且……”他頓了頓，不知該不該說，終想到今日要把話說開，不妨全部道盡，好讓他告別天真，便說道，“萬年前成就的虛無之地中，並不隻有鬼族，還有殘餘的神魔被關於獄中。”
“魑閻羅便是以此為基，相融神魔二血，加以怨氣熔煉。”
司徒的存在便相當於離照的試驗。
然神魔二血並不相容，怨氣的存在便如毒物一般在二血中腐蝕出一個可壯大的區域。體內的乾坤生來已定，第三種力量的加入本就是禁忌，且怨氣的容納量與神、魔二血各自的強度息息相關，毫厘的差異都能導致本質的不同。
“因此魑閻羅常常會爆體而亡。上一任土丹境界的司徒萬玖已被怨氣撐破，如今在任的是司徒萬拾。你若遇見了，可不必驚訝。”
從司徒一，到司徒萬拾，不同的起始，相同的歸宿，皆是離照的試驗品。
很紅震驚十分。在他看來，鬼王離照便是一個行事莫測、心狠手辣的瘋子，但他爹卻已認定了這人。
這是已經無法挽回，也不是說要抽身便能置身事外。
獤也是，林蘇白幾人也是，對他壞點就好了。反正他是要背叛的。
爹問起他潛伏多日的所知，他什麼都說了，除了一點，他沒把林蘇白來自天闌埠錦城和鬱藍城的事說出來。不知為什麼，他直覺這事挺重要的，就當做他投喂他多日的報答好了。
肚子“咕嚕”地一聲響後，很紅終於忍不住拿起包子咬了口。
還是肉包子。他眼淚都要下來了。
狐七推開門看到他的時候，眼睛都直了：“你怎麼把我藏起來的零食吃了！”
“哈？”很紅愣住了。問題是……你藏零食就藏唄，為什麼要藏到我房間裏？
“誒，你別哭。”狐七看到他眼角滑下來的淚也愣住了，“給你吃，你吃。”
“我不吃。”很紅一手抹淚，一手把啃了一口的肉包子遞給她。
狐七一個激靈，退了數步。
誰還敢跟他搶吃啊？
林蘇白呢？林蘇白去哪了？這隻火狐狸為了吃的，都沒皮沒臉到新高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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