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1 / 3)

此地已遠離城鎮, 前後不搭邊,考慮到眾人徹夜應戰,精疲力竭,而此林中野獸已幾乎被他們肅清,何老大幹脆下令車隊幹脆原地修整,明日一早再出發。

晚間風涼,牧野取了幹糧塞給林蘇白,自己開了酒葫蘆,坐到他身側。

“恢複得如何了?”他問道。

林蘇白想了想, 回答:“大半。”

“那便是差不多了。”對於一個謹慎的人來說,“大半”便幾乎是恢複好了。牧野仰頭灌了口酒,眼角瞥向了不遠處的火堆。那裏就地取材, 正在炙烤著部分野獸的肉。

“那些人依著情形也該喘過氣來了。”他笑了笑,把酒壺遞給林蘇白, 林蘇白搖頭沒接。

到底還是個孩子。牧野長眉輕挑,沒勉強, 又灌了口酒,問道:“你怎麼看?”

林蘇白沉默了一陣子,才答道:“不該啊。”如此大的數量,估計附近幾個林子的野獸都跑來了。不管不顧,瘋了似的要攻擊他們。尤其是狼群, 傾巢而出,似與他們有深仇大恨一般。

“第幾波了?”

牧野的問話依舊很簡短,但林蘇白卻似都能聽懂一般, 答道:“大大小小,也該有十餘次了。”足夠多了。不能歸於巧合。

“很奇怪是不是?”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牧野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有些飄。

林蘇白沒回答,心不在焉地看向一側。

兩人肩並肩坐在背光處,小聲說著話。火光不停地跳動,卻仍是到不了他們身前。尤其是牧野,半邊臉陷在了陰影裏,晦暗不明。

火堆前圍坐的幾人一直在暗中留意二人的動向。暖黃色的光烤得人昏昏欲睡,他們強打起精神來。“啪嚓”一聲,幹柴燒脆了,斷成了兩截,火苗被攪動,往上一竄。就在這時,牧野動了!

他猛地站了起來,朝他們走來。林蘇白緊跟在他身後。那幾人瞪大了眼睛,還未來得及示警,牧野已到了他們身後,一步跨到了馬車前。

“接著!”腰間懸掛的長劍已落入了手中,他把裹劍布向後拋去。林蘇白剛好趕到,接住了。

墨藍色的劍身脫出,牧野一劍刺出,劍風把簾布掃落。下一瞬,劍刃已橫在何老大脖子上,動作一氣嗬成。

眾人大驚,何老大臉色也變了:“老牧,你這是做什麼?”這一次獸襲,他也負傷了,正在馬車中包紮,誰知突然就被挾持了。

“你都喊我‘老牧’了,還問我想做什麼?”牧野笑得十分燦爛,呼出的氣息中含著濃鬱的酒氣,手卻很穩。

劍身透著寒氣,緊貼著他的脖子,駭得他冷汗都出來了。何老大不敢亂動,眼珠子一轉,喝道:“你不過是李掌櫃請來的幫手。我敬你是個客人,先前幾次遇襲,你袖手旁觀便也罷了。如今你又是做什麼?莫要仗著自己修為高,便胡來!真當我們鏢局的人是吃素的不成?”

他往外瞟去,見自己的話起了效果,眾人聚攏了過來,瞥向牧野的眼神都帶有明顯的敵意。他木丹修為必是敵不過牧野,但再加上其他幾人未嚐沒有一拚之力。心中稍定,他的手作勢要抬起,再加一把火:“我何大就是拚了這條命也不能……”

“也不能如何?”墨藍色的劍刃直接劃破了他的皮膚,血流了下來,牧野還是笑著,桀驁不馴,“都這樣了,還不好好交代這批貨裏有什麼,是打算讓所有人給你陪葬嗎?”

“這批貨?關這批貨什麼事?”

“難不成是貨物出問題了?”

“我們多次遇襲難道是因為這批貨……”

牧野的一句話瞬間把本一邊倒的局勢攪渾了。何老大的臉色難看起來,寒氣從傷口滲入,凍得他渾身發麻,但他死咬著牙,不做聲。

“嘴這麼硬?”牧野眉一挑,直接指揮林蘇白:“小子,你去搜!”